一瞬間，胸口處湧上來的感覺能衝走所有的不愉快，甚至包括被護士紮針她都覺得那是一件美好的事，可能極少有人能體會到她這種感覺，就跟原本陰沉沉的天氣忽然轉晴起來一樣，就跟你積攢了許許多多的壞消息，終於迎來一個能夠把它們掃幹淨的好消息一模一樣。
“姐，你聽到了嗎？還能懷孕的！”
“你們之前檢查怎麼說？”
“他們說子宮受損太厲害，根本沒有懷孕的機會了。”顧蕊蕊想到她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仿佛整個世界都崩塌了，顧小溪眼角濕潤的握住她的手，“你看，我就說上天怎麼可能會這麼不公平。”
醫生受了她們倆的情緒感染，不禁笑道：“這種事容易出錯，你應該多去幾家醫院檢查的。”
“謝謝醫生。”
口腔裏已經激動到連話語都組織不好了，顧蕊蕊除了說這兩個字之外不知道還能用什麼出來形容了。
顧小溪呆了會，終於聽見走廊上響起一陣沉悶的腳步聲，這才起身準備離開，鄭天宇的樣子不比顧蕊蕊好多少，他大步穿過顧小溪走到病床前，顧蕊蕊這才發現他的雙手原來抖的這麼厲害，心裏騰起一片愧疚上來。
“真沒事了？”
“一切順利。”顧蕊蕊彎了彎唇。
舒瀚的電話不住過來催促，顧小溪捧著電話走到走廊上應付幾句，舒瀚語氣不如往常那麼謙和了，“一個小時後我必須見到你。”
收起手機，顧小溪背部抵在身後的牆壁上，眼神暗淡下來，奇跡總是發生在意想不到的時候，那麼上天你又打算何時把這種幸運的事情安排到她身上來呢？
和顧蕊蕊告別後，顧小溪隻身走出醫院，冷風猛的迎麵吹過來，她一時受不住地吸了口氣，好冷！
因為當年流產的關係，現在這具身體格外怕冷，每次她出門都要把自己裹的暖暖才能罷休，不然到了晚上她鐵定又是睡不著了。
今天和這個客戶約見的地點在龍城的最邊界，車子必須從郊外路過，而這條路也是顧小溪這麼多年來的噩夢，她回來後隻走過兩次，第一次運氣好能見到那個名叫妞妞的女孩，今天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見到她。
“前麵紅綠燈停下。”
“舒總說的地址好像不是這個……”司機透過內後視鏡瞅了眼顧小溪，沒搞明白她的意思。
“我知道，”大抵是方才出來被凍到了，連說話都已經有鼻音了，她指指前方的紅綠燈路口，抿唇道：“有個熟人在哪裏，我過去打個招呼。”
好吧。
司機瞅著時間也夠，再加上舒瀚平日裏在公司都是任由顧小溪性子來的，所以也沒做多想便照著她的意思開過去。
郊外比起市區要冷上許多，黑色的轎車停在十字路口上，顧小溪搖下車窗探出腦袋，果不其然看見妞妞蹲在哪裏玩，她臉上露出驚喜，“妞妞，這麼冷的天氣你怎麼不回家去？”
小姑娘順著聲音看去，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也染上喜悅的情緒，“漂亮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