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麵部血肉模糊,流蘇淩亂而晦暗被血液粘連在一起。萊伊俯下身,駕輕就熟的為屍體褪下衣服。觸碰到仍帶有餘熱的肌膚,他的手指有微微地不穩。
果然還是討厭。可是自己的好惡根本什麼都不算。
對於原本就屬於他人的自己來說。
女屍腹部有大而深的傷口,根本不象受過現代醫術治療。萊伊掏出隨身的手術刀,割開皮肉,有熱氣騰出。
桑尼和拉其被留在那個房間也不知狀況如何。
是我把火柴給了您。是我讓您在那個房間等我。是我在昏迷於噩夢中的您的身上再搜出了火柴。是我點燃了第二根。是我用這把手術刀真正結束了您在人間的噩夢。是我突然的吸入了拉其準備好的解藥。是我在您死後仍然苟活。是我,從出生起,就是您的奴仆。——mr.奧洛德。
魔女大人,你可知道?有希望的人死去。無望的人卻仍活著。
屍體躺在石象的陰影裏,鮮血潺潺而下。有人推開鐵門時依然發出枯朽的刺耳響音,對方似乎有著非常任性又暴戾的個性,門被踢出震耳欲聾的噪聲,而後轟然倒地。“唷,手抖得挺精確嘛。”
居然是女聲,雖然聽不懂她在說什麼。萊伊繼續低頭操弄手中的手術刀,暗紅血液蜿蜒成河。這具女屍曾死過兩回,而且曾經作為屍體冰封過很長時間。一小塊陰影投在附近的草地上。
“桑尼哥哥暈過去了。”
“哦。”萊伊想了很久自己應該怎麼表達接下來的話,最後他說:“拉其,去二樓找朵爾姐姐下來好嗎?也許她能聽懂中文。”果然還是突兀。
拉其應了一聲便直接跑上樓去。萊伊原本是不敢確定朵爾的生死的。哪怕看見被破壞的麵目全非的臉,他都想過這是不是魔女的又一次惡趣味。隻是,這是一個黃種人。
“喂!”那個女生一腳踩在門口最初的那堆屍體上,對於自己被忽視了這件事表示極度不滿,隨後又是一通不太能聽懂的話。
“她說讓你放下刀,雙手抱頭,轉身麵向她。”朵爾隻著內衣一路飛奔下來一邊翻譯出這段有幾分令人忘記氛圍的話,她隻是在停下來喘氣的空當對萊伊說了一句幾乎放哪都合適的解釋了等於沒解釋的解釋,“剛才和你們開個玩笑。”說得一點沒有玩笑意味。
“聽我說!”女生大吼著讓兩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你們,現在願意走的趕緊走。魔女什麼的童話故事交給我們學生來搞定。我可不希望你們破壞了我和魔女的燭光晚餐!(。。。)”
朵爾翻譯這段話的時候幾乎要笑起來,萊伊比較想確定的卻是她到底有沒有翻錯。然後,萊伊確認的眼神停了下來,朵爾嘴角的笑容一滯,隨即更加饒有趣味。
來人也在笑著,但不帶半分客氣,而是更張狂的色彩。黑洞洞的槍口正指向朵爾的前額。然後她似乎有點遺憾的表情,“哎呀,我都忘了。你們跟本回不去了嘛。”
“別看著我笑,說了別笑了。尤其別看著這條短裙啊~~這東西絕對不是我想穿的,都是那個白癡校長,說什麼‘像我一樣好好作個淑女呀混蛋們!’就強製性定製了這種校服。這不是可惡兩個字可以簡單概括的,有本事下次她給我改長裙!”
“真是連服裝都沒有自由的可憐少女。都說black瘋狂,其實事實上仍被束縛著呢。”朵爾完全沒有性命握在別人手中的慌亂。
“不要用你那俗氣的中文跟我說如此無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