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個月前,淩蕊兩歲,在生日那天,她吹著蠟燭後,問她許了什麼願望,她居然說:“要爸爸。”
“……”
那是淩蕊第一次向她要爸爸,她一下靜默,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後來有時候,她帶她出去玩,她會呆呆的傻看被爸爸背著騎在肩膀上的小朋友,眼底會露出豔羨的目光。
她知道,淩蕊渴望擁有那樣的父愛。
可那種父愛,卻是她這輩子很難再給予他的。她不想讓她的童年裏有缺憾,所以她回國跟馬晨曦辦理離婚手緒,她想盡快的給她一個健全的家庭,本來國內的事情搞的一團糟,淩蕊突然回國,更讓她手忙腳亂……
給楊若溪打了個電話,簡單交待了一下情況,剛掛了電話,就有電話進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哪位?”
聲音冒火,一回到國內,她素來引以為傲的自製力就麵臨崩潰的危險。
打電話來的人是馬晨曦。
他正坐在車內,聽得這聲音,凝了一下神:她在生氣?
誰惹的?馬晨輝嗎?
“哪位?”風淩微沉聲再問。
“我,馬晨曦!這麼晚了,還在外麵遊蕩,有沒有一點做馬太太的自覺……”
清越的聲音傳進耳朵,卻像是在火上澆油,風淩微的情緒徹底失控了:“馬晨曦,你什麼意思?自己在外**作樂,卻要我自覺……你他媽能不能別這麼無恥……”
電話那邊是死一樣的沉默,良久才傳來一個冰冷的回答:“你說的很對,我一向就卑鄙無恥。你滿意了嗎……”
沒等她反應過來,人家已酷酷掛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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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華燈初上,風淩微站在清風雅苑高高的電子鐵門外,她瞄了一眼鐵門高處,左右都有監控,警衛室應該有人看得到她。
站定了一會兒,一個穿著藏青色製品的私家警衛果然從防盜窗探出頭詢問起來:“你站那幹什麼?不知道這是私人宅子嗎?”
警衛室值勤的兩個警衛,並不是早上那兩個,他們不認得她,她也不認得他們。
風淩微不想自稱馬太太,可要是不作自我介紹,該怎麼進去?
正在這個時候——
“嘀嘀……”
一輛黑色賓利,在門口按了按喇叭。鐵門應聲而開。
風淩微轉頭,是馬晨曦的商務車,停於鐵門口,靜止不動,車內的人,在觀望。她冷一睇,不理,轉頭往裏頭去。
警衛一看,急了,忙從門衛室跑出來:“哎哎哎,你誰,怎麼能亂闖私宅……”步子飛快,硬生生就把她攔下了。
十一月,山上的風,要冷得多,她剛剛在來的路上吹了半個小時的冷風,現在整個人凍得都要成冰塊了,這些人還這麼羅嗦,還不肯放行。她皺眉,攏了攏衣服,聲音極度安靜,輕輕的,卻又極度有份量:“這算不算亂闖私宅,問馬晨曦去!”
警衛一怔:一身冷傲,還敢直呼宅主大名,不像以前那些來鬧事的女人們……這人,什麼來頭呀?
風淩微繞開,再度邁開了步子,卻遭到另一個警衛的圍堵:
“對不起,這裏是私人住宅,不對外開放……麻煩你馬上離開……”
兩個正義凜然的年輕警衛,盡忠職守的悍衛著雅居的門戶安全。
風淩微無奈站住,那輛賓利遲遲沒有駛進來,看樣子是在看好戲——這該死的男人,真是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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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陳明回頭問:“Boss……”
他在等待指示。
懶懶坐著的馬晨曦,忽然下了車,甩上門,瞅著不遠處那倔強女孩,唇線勾了一下,緩緩跟了過來,靜靜說道:“你要是不跟他們說明自己的身份,警衛是不允許外人無約而入的……”
沒一會兒,他站定到她麵前,雙手插袋,睇著。
剛剛被這女人氣得火冒三丈,現在看到她被堵在這裏,心裏那火氣,莫名就消了!
風淩微挑眉冷睇一目,繞開,往裏走,固執的不肯說明自己的身份。
警衛見這一男一女,眼神詭異,一時不知道是攔還是不攔,隻能看向馬晨曦,小心翼翼的問:“馬先生……需要轟人嗎?”
“她是雅苑的女主人,你覺得需要轟嗎?”馬晨曦雙手摸著袋底,轉頭淡淡反問了一句。
警衛頓時冷汗直冒,結巴:“什……什麼?女主人?我……我不知道……”
“現在知道不遲,以後,敬她如敬我……這話,給我傳給所有人知道……”
冷風裏,男人咬出的字,鏗鏘有力。可惜風淩微走的有點遠,沒聽到。
警衛則精神一凜:“是!”
馬晨曦情緒挺好,揮揮手,讓警衛下去,示意陳明把車開進去,而他跟在女人的身後,緩緩往裏走,寂寞的清風雅苑,第一次有了這樣一道風景:
女主人和男主人一前一後在斑駁的月光底下漫步,風景如畫的莊園,多了幾絲綺麗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