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就快要彈完之時,一人突然躍起,半空中寒光微閃,隻一瞬,血光灑出。
血是端木量及端木夫人的血,人,居然是楚淩。
弦斷,雲仙震驚的看著他。
他卻沒看他,眼神冷然,帶著一絲冷笑。
眾人有一會沒有回過神來,不知誰尖叫聲響起,眾多侍衛躍了過來。
保護皇上,然後將刀劍都架在楚淩的脖子上。
四周慌亂,尖叫聲四起,哭泣聲亦悲鳴。
好像,誰都在動。
雲仙沒有。
楚淩沒有。
雲仙一直望著他,天地萬物仿佛都不在,在的,隻有他微笑的顏。
溫暖攝人的笑,不再寒,看著世間的某一點笑,唯獨,不看他。
端木量跟端木夫人的頭都被楚淩的利劍利落的削下,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哭泣的端木夢憤然的走到他麵前,抬起了手,卻沒打下。
梨花帶雨的眼,本是誰都看都心軟。若是一月前,楚淩必也會心軟。但他此時沒有。
他不動,不說話,臉上帶著那種旁人看來詭異,雲仙卻明了的笑。
現場氣氛僵冷,楚瑜終於站起身,走到楚淩麵前,道:“皇弟,你為何如此?”
楚淩抬頭看他。
兩個人有相近的顏,他們本是兄弟。
“我喜歡夢,可他們,卻讓她嫁給你,我自是恨他們。”輕描淡寫的語氣,在旁人聽來,都是一片了然。
隻有雲仙,仍是眨也不眨的看著他,希望他能偏一下頭,看著自己。
他昨天晚上還說過,愛的是自己,有怎能是如他說的那般?
他這麼做,是為了自己。
為了自己。
楚瑜眉頭皺了一下,歎一口氣,道:“將他壓進大牢。”
他的身影越來越遠,孤傲寂寞,卻又那麼與眾不同。
雲仙隨著他的身影,心底是期盼。
回頭,望我一眼。
但是,至始至終,楚淩還是沒回頭。
渾噩的回了“雲仙閣”,他獨自躺在床上。
端木量死了,端木一家便成不了什麼氣候,端木夢心傷動了胎氣,楚瑜自然是在照顧著她。
用被子蒙上頭,有昨夜歡愛的氣息。
那麼濃烈,那麼濃烈。
像,在床上糾纏的兩個人,還沒有離開。
雲仙閉上眼,楚淩微笑的麵容又出現在自己腦海中。
那種笑,他一生難忘。
像是,什麼都已放下。
他怎麼可以這樣?雲仙笑出聲,將被子掀開,露出傾城的容顏。他怎麼能像全部都放下一般?他……還有他啊。
雲仙繼續笑,喉嚨如堵塞般,他幹嘔,卻什麼也吐不出。
一滴淚,終於滑落。
他很少哭,很小的時候他便知道,眼淚隻能顯示自己的弱小。
眼淚流的太快,讓他劇烈的咳嗽起來。咳的厲害,眼淚更為快速的落下。
他躺了三天,喝很少的水,喝很少的粥,麵容越發消瘦。待第三天他起來照鏡時,臉色已呈現青黃,眼亦深深的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