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身體猛地一顫,大吼了一聲,可我爹就那樣從高處跌落下來。
爺爺看到爹受傷,眼睛瞬間猩紅,他瘋了一樣的朝假麵佛撲過去。
可爺爺根本就不是假麵佛的對手,假麵佛手中權杖拋射出一道厲芒,很快爺爺就落於下風,胳膊上出現一道血口,鮮血不斷噴湧。
一時間。
亂了。
瘋了。
吳瞎子和幺爺爺他們也都受了傷,我爬起來朝著爹跑了過去,小哥和我媽也衝過來,可我爹的嘴裏大口大口的吐血,他眼神中滿是不甘,他緩緩揚起手來,在我的臉上輕輕摩挲,手嘎然間就垂落下去,永遠的走了。
令人猝不及防。
“不要啊,爹,爹,你別死!”
我搖晃著他,在這一刻,我體會到了失去親人的痛苦,這種感覺,撕心。裂肺。
我媽麻木了,一瞬間就麻木了。
她跟爹一起這麼多年,自己的男人倒下,她痛的有些愣,有些茫然,有點像不經世事的孩子。
她呆呆的看了爹一會兒,然後抬頭紅著眼對我說:“升子,你要保護好自己,知道嗎,好好活下去。”
說完,她站起身來。
我知道她要幹什麼,撲上去抱住她的大腿,哀求她不要這樣,不要丟下我不管。
可她。
沒有扭頭。
隻是將我的手掰開,帶著她的手下,衝向了假麵佛。
我坐在地上,忽然感覺身體裏的力氣都被抽光了似地。
我此刻也想去殺了假麵佛,可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我感覺,自己此刻還是這麼懦弱。
這懦弱,讓我感覺很累,很無力的那種。
“小哥,幫幫我媽吧,幫幫他們。”我扭頭去看張木匠,開始哀求他。
他卻搖了下頭,冰冷的眸子微微泛紅,他大手在我的後腦勺上拍了下說:“陳升,我的職責,是保護你。”
小哥終究沒有上前幫忙,他守在我身邊,履行自己的職責。
假麵佛像是地獄中出現的惡魔,權杖不斷揮動,那權杖上的骷髏頭裏,道道金黃色光線迸射而出。
金色光線不是佛光,而是猶如魔鬼般凜冽的眼神。
廝殺在無力中進行著。
廝殺並不是那麼遙遠。
就呈現在我麵前,而那些受害者,卻是我的親人。
我媽倒下了,她的脖子上被權杖刺出一道血口,鮮血汩汩流出,她倒在地上,朝著爹爬去,她從懷裏掏出來一條古舊的手絹,抱住爹的腦袋說:“升子爹,這是你當年送給我的手絹,這是我一輩子的信物,現在你走了,我也要帶著它隨你而去。”
她用手絹把自己跟爹的手捆綁住,緩緩躺下去,臉上並未因死亡而痛苦,倒是掛著幾絲欣慰的笑,他們都解脫了。
人,得不到永生,死的時候能跟心愛的人在一起,便是最好的歸宿。
我的眼淚滑落出來,我趴在地上,大口喘氣,我害怕,我擔心,我絕望,我孤獨,我感覺在沉淪。
我感覺,心像是停止了跳動。
小哥微微歎息一聲,扭頭去看假麵佛。
他眸子中絲毫沒有畏懼,他像是有什麼最終的憑仗,他沒帶我走,相反,他一直盯著肆意殺戮的假麵佛和他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