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金悅苑內倒是精致得緊,但空氣中這股子脂粉味實在是讓人想要作嘔,墨語瑤揮手拂去了身旁的兩位所謂的美人兒,打量了打量這裏的姑娘,長得也不過如此,這等容貌,昆侖仙山上那些小仙侍都比她們好看,側過頭看看那邊左擁右抱的土地,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才往後院走去。這金悅苑的後院竟種滿了桃花,墨語瑤又是無奈的歎息了一聲,這桃花開在這煙花之地,全不比自己園子前那片花園子開的好。剛欲抬腳離開,便看見了樹下的那人,白袍玉冠,生的煞是好看,隻是這周身冷峻的氣息讓人不敢靠近。
墨語瑤走上前,清咳了一聲:“想不到絕情絕欲的漓淵竟也會來這地方找樂子。”
漓淵回過頭,看到一身男裝打扮的墨語瑤,但也隻是看了一眼便又轉過頭去:“你怎的會在這裏?”
墨語瑤走近,找了個台子坐下,掃了一眼這院子:“這些日子因為情劫的事情鬧的心煩,這不找了無釋帶我下凡來散散心。”墨語瑤無趣的踢著腳下的石子,看著自顧自賞著桃花的漓淵,嗯…姑且當他是在賞花罷。
漓淵用手撫著那樹的樹幹,墨語瑤環顧這這院子,也就漓淵手下的這棵樹生得茂,花的顏色豔些:“凡間桃花雖好,但也抵不過四季交替,終會凋零。”
漓淵依舊沒有吱聲,墨語瑤一時無趣,便掏出了自己的玉笛,緩緩吹奏起來,伴著這落花,笛聲時起時落,清脆與柔和相應,委婉與清亮並存,中又夾雜這幾分惆悵,倒是應景。
“今日本是芳華的祭日。”漓淵的聲音有些沙啞,透著一股任誰都能察覺得到的傷痛。
墨語瑤的笛聲一頓,轉而低沉了起來,幽幽的,最後消失殆盡。眼前的男子癡情那女子至深,而自己就如個過客一般,現下算得上是漓淵的知己罷,但自己既已選了陪著他,也就該忍受著這千萬年的孤寂。
墨語瑤定定的坐在那裏,突然就想到了方才買的丹青來,心下不禁有些鬱悶,但又對那女子有了好奇:“那芳華,是個怎樣的女子?”
漓淵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如春風一般:“芳華出身煙花之地,三千年前我曆劫飛升上仙,病了一場將她的模樣忘了個幹淨。”
墨語瑤愣了一愣,忘了她的模樣,若是自己把那丹青給了他,不知他會高興成什麼模樣,方才他嘴角噙著的那一抹笑容,說出去任誰都是不會信的,漓淵上仙竟也會笑。隻是這芳華竟是個煙花女子?
“你若是想記起,我倒是可以幫你一幫。”墨語瑤此番竟發起善心來。
漓淵側過身子看著墨語瑤,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樣。
墨語瑤癟了癟嘴,這漓淵上仙還真的是沉默寡言,見他不搭話,又繼續道:“今兒上午我去這臨平城逛了一逛,卻無意間發現了一副丹青美人兒圖,那落款啊,竟然是熟人。”
漓淵帶著疑惑的目光落在了墨語瑤身上:“無心與你打趣,你倒是如何幫我?”
“漓淵上仙你可記得你予那芳華做過一幅畫?”墨語瑤抬手托住了一朵飄落的桃花,那情那景,竟與漓淵記憶中的零零星星的畫麵疊在了一起。
漓淵想了一想,記得三千年前是予芳華做過一副丹青,那日還是芳華的生辰,漓淵目光灼灼的盯著墨語瑤:“那畫現下在哪?”
墨語瑤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清咳了兩聲,道:“這等物件,以我的性子哪能再讓她繼續流落在市井裏,想來你會歡喜,我便買了下來。”語畢抬眼,便瞅著了遠處快活瀟灑完一臉愉悅的小土地,好似是在尋著自己,想必無釋要回來了,若是讓無釋知道自己來了金悅苑,怕是又要忍受那說教了。“漓淵,那畫我回去了便遣人給你送去,我先走了。”說罷,墨語瑤便飛似的走開了,剩下了漓淵繼續盯著那桃樹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