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起四季之夏的美景,怕是沒有地方能比得上如畫如詩般的江南,都說這江南,不僅地美,就連人也是極美的。
“你可聽說那金悅苑的花魁被當今聖上瞧上了,意欲招進宮裏封個妃呢。”臨平鎮上淩竹茶館中,以為坐在門口的茶客說道。這位茶客本是個趕考狀元落了榜的秀才,落了這一次,倒也沒在動過考狀元的心思。
坐在秀才對麵的一個長著八字胡的男子笑了一笑:“你這秀才修得在此造謠,煙花之地的女子怎能封妃。”
秀才撇了一眼那人:“你是沒瞧見過那花魁的長相模樣,我雖飽讀詩書卻也找不到些詩句來形容那女子的長相,舉手投足之間竟也絲毫看不出是個風塵女子。”
說話間,茶館外麵傳來了喧鬧聲,秀才好事,趕忙起身出了茶館,欲看看這小鎮上發生了何事。
本肅靜的臨平小鎮的小街上,一隊甚是威武整潔的車馬隊,後方那輛馬車黑楠木車身,雕梁畫棟,巧奪天工,一看便知馬車內的人非富即貴。臨平小鎮上的人不禁紛紛議論起來。
在眾人的注視下,馬車緩緩停在了金悅苑門前,馬車方停穩,便有小廝上前擺上了方凳,馬車的門簾這才被緩緩的掀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雙白鹿皮靴,而後是深藍的的衣袍的一角,那人站定時,在場的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人長得,劍眉星目,眉宇之間透著與生俱來的威嚴,雖年邁,但氣勢上絲毫不輸於少年郎。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方才茶館中那秀才一眼遍認出了眼前這人,想當初他考取狀元之時,可是參加了殿試的,但最終因家裏沒什麼背景,在晏京做官的機會就被別人搶了去。
秀才一拜,臨平鎮的百姓不免也要跪下來拜上一拜這天子。
那人皺了皺眉,淡淡的看了秀才一眼,沒再說話,揮了揮手示意眾人起身。又回頭看著身後那鬢角生了些白發的隨從:“李德勝,去宣旨吧。”
那隨從伏了伏身子,應了,從袖袍裏抽出了那明晃晃金燦燦的卷軸,眾人就算再無知也該識得那物,大裴國的人無一人敢違抗那東西的,當今聖上的聖旨,若是違了,便是思路一條。“金悅苑凝安接旨!”李德勝微微頓了一頓,看著眼前的人兒緩緩跪下了身子,才有記著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金悅苑芷荷賢良淑德,人品貴重,性資敏慧,訓彰禮則,幽閑表質,然因病早逝,朕深感痛心,追封為淑貴妃,墓移皇陵,其女凝安,溫正恭良,珩璜有則,禮教夙嫻,慈心向善,是以封為長公主,賜號芳華,賜居長公主府,欽此。”李德勝宣完聖旨,又回頭看了看皇上麵上的神色,說起來還是有幾分心疼皇上這模樣的。李德勝回過神,看著金悅苑門前的那人,麵上並沒有什麼大喜或是大悲的神色,淡漠的接了旨,叩拜了皇帝後便起身欲走。
“安兒。”皇帝的聲音許是因為年老有些喑啞:“許你是恨朕的,你娘親也是恨朕的。”
凝安的腳步頓下了,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民女怎敢,您是皇上,是九五之尊,民女和娘親不過風塵女子,怎敢對皇上不敬。”凝安說這話時,身側的老鴇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失了分寸。這丫頭她從小看到大,自從芷荷去了,她便把凝安當成是自己的親女兒一般看待。凝安雖生在煙花之地,卻絲毫不被這風塵之氣所染,畢竟是有皇家之後。凝安出生的那日,金悅苑的後院開滿了桃花,眾人隻道這是大吉之兆,可芷荷卻因難產而死,死前口中聲聲念念的還是當今聖上的名字。老鴇不禁歎了口氣,難得皇上還如此記掛她們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