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小書房，來到了外間，他馬上尾隨而來。我默默地坐在桌邊，不發一言。許是看出了我們之間的不對勁，香蘭為我倒了杯茶之後，就和紫山默默地退了出去。
他在我的對麵坐了下來，還是定定地看著我。
“言言馬上放午學了，我吩咐下去，她一放學便會來這裏。”我沒有看他，隻輕輕地點了點頭。
“爹爹在裏麵嗎？我要找爹爹。”說話間，一個稚嫩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是很清晰的童聲。我的嗓子一下子提到眼上。
“回郡主。殿下在裏麵等著郡主呢！”是香蘭的聲音。
我馬上站了起來，看著門口的動靜。
門被推了開來，陽光照射進來，一個小小的聲影被一個大人牽著。
“爹爹在裏麵嗎？言言來了呢！”清脆的聲音從我耳邊帶過。
“在呢。爹爹在，言言進來吧。”對麵的他唇角微翹，柔聲答道。
“爹爹…….”這時門口小小的身影掙脫牽著她的手，大聲叫喊著過來。此時，他也站了起來，朝著門口看去。一個滿懷，小小的身軀撲進了他的懷裏。他馬上抱起了孩子，臉上瞬間發出了異樣的光彩，滿足之意慢慢散開。孩子窩在他的懷裏，笑得甜甜的。
我看著這副情景，不停地攪著手上拿著的巾怕。這，便是我的孩子嗎？
“言言，你看！這是誰？”他輕聲開了口，把孩子的目光引向我這邊來。我一時間竟有些緊張，緊緊地看著他懷裏的小女孩，心裏一陣難過。這時我看清了孩子的容貌。
孩子長得終究還是像她的父親居多，這眉眼，這紅唇，竟都是和他如此相似。隻一雙眼睛和我有幾分相像。她今兒穿了一身粉紅的夾棉小襦裙，襯著紅撲撲的臉蛋，很是可愛。
孩子的目光慢慢移了過來，一副探究的神色，把我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言言，還認識我嗎？”我哽咽地出口道。我離開她時，她尚在繈褓之中，我這一問也是奢求。我默默低垂了目光。
“你是….言言的娘親嗎？”這時，孩子突然向我開口道。
“言言，你還認識我？知道我是娘？”我一聽，心裏竟是一個巨顫。
“娘，真的是娘嗎？”孩子急急問道。
我點了點頭，眼睛裏頓時都是淚水。他把孩子放了下來，孩子馬上撲到我的懷裏，大聲放哭。我亦蹲下緊緊地抱住了她，哭了起來。
“我的孩子，我的言言……”我口中喃喃道。
孩子畢竟還小，隻一個勁地在那兒哭。殊不知，那個站著的身影，此時也已熱淚盈眶。
我漸漸平靜下來，慢慢哄著懷裏的孩子。
“言言，不哭，娘就在這裏啊！和言言在一起，不哭了啊！”我用手裏的巾怕擦了擦有些紅腫的小眼睛，其實我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皆都是滿臉的淚水。
我把她抱了起來。她三歲了，比起剛生下來那會兒，果然沉得多了。我錯過了她太多的成長過程。
我抱著她來到桌邊，還在輕輕地擦拭著她臉上的淚珠。孩子像是怕我走了似的，小手緊緊抓住我的袖子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