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陽湖之戰
電影劇本
作者:史俊
浩渺無垠的鄱陽湖,千船競發,煙霧翻滾。
碧波蕩漾的藍色湖水,幻化成紅色的血湖,炮彈炸起一條條長長的水柱。
字幕:元至正23年(1363年)夏四月壬日,陳友諒大舉兵圍洪都85天不下。朱元璋率20萬眾前來解洪都之圍,陳友諒聞訊,恐腹背受敵,於是東出鄱陽湖,雙方展開了規模恢宏、一決雌雄的關鍵之戰,史稱“鄱陽湖大戰”,這是我國曆史上繼赤壁之戰後的又一個以少勝多的典型戰例。
推出片名:鄱陽湖之戰。
1.洪都城 日
陳友諒水陸大軍帆檣如林,戰旗獵獵,逼進位於贛江下遊與相通的鄱陽湖洪都。
2.洪都城都督府 夜
朱文正與眾將領商議軍情。
朱文正:“諸位,該說的我都說了,這也許是我們最後一次全體軍事會議。陳友諒60萬大軍兵臨城下,諸位如想退出我並不阻攔,但若不走,唯有與我一戰到底,一死方休,大家意見如何?”
眾將領:“與都督同在,與洪都城同存!”
朱文正臉露喜色:“好吧,大家守住城門,各就各位!”
3.洪都城撫洲門口 日
軍士報告:“稟報主公,部隊已抵達洪城,城牆遠離江麵,戰船無法靠近。”
陳友諒:“我命令用雲梯攻城!”
士卒們持箕形竹盾遮擋矢石,猛攻撫州城門。
城門被突破。
鄧愈親率火銃隊壓製陳軍,陳友諒兵士敗下陣來。
4.洪都城內 夜
朱文正率部與陳友諒的兵士激戰。
朱文正奮力拚殺,忽兒被對方兵器戳倒,他穩了穩身子,將兵器朝陳兵扔去,陳兵倒地身亡。
千戶張子明連忙扶起血跡斑斑的朱文正:“都督,你還行嘛?”
朱文正:“子明,血戰快一個月了,趕緊去金陵報告主公前來增援。”
張子明:“好吧,我這就去。”
5.江水中 夜
張子明化裝成漁夫,乘著夜黑,駕一葉小舟,偷出水關。
6.金陵城朱元璋官邸 夜
朱元璋正與徐達、常遇春、馮勝、郭興、朱升、劉伯溫等幾十個文武官員議事,天師周顛站在一旁。
忽有人稟報:“洪都都督府朱文正急報。”
朱元璋一驚:“進來!”
風塵仆仆、骨瘦如柴的張子明快步進入:“子明前來稟報主公。”
朱元璋:“子明,快講。”
張子明哭訴道:“陳賊兵勢極盛,60萬人輪番攻城,城中死傷甚眾。好在現在是枯水期,賊之巨艦無法抵城,且師久乏糧,如果主公出兵一定能擊敗他。”
朱元璋:“好吧,我馬上派徐達從廬洲趕去洪都增援你們,你先回去吧,讓文正再堅持幾天。”
張子明走出。
朱元璋:“今天我把你們這些文公武將都請來了。大家知道,陳友諒、張士誠都在磨刀霍霍,跟我們金陵府針鋒相對。陳、張兩戰,哪個先拿下?”
朱升:“當然先打陳友諒。”
另一部將:“我認為先向張士誠進攻為妙,因為張士誠離我們近,且兵力相對較弱,勝率大些。此外張士誠所處的蘇湖地區資源富庶,攻占後對我軍後勤軍需補給能提供保障。”
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朱元璋麵對劉伯溫:“軍師,你是我多年的謀臣,你認為我眼下采取哪種方法為好?”
劉伯溫斬釘截鐵地:“主公,我的主張恰恰相反,張士誠與陳友諒相比,我認為陳友諒要可怕得多,必須先將陳置於死地,再來收拾不堪一擊的張士誠不晚。待到陳、張皆被滅時,我部就可擁麾北上,席卷整個中原,天下便為我所有。”
朱元璋高興地點點頭,麵對周顛:“大師,我欲西征陳友諒,是否可行?”
周顛不假思索地說:“可以。”
朱元璋:“陳賊已稱帝,今與他決戰,豈不難乎?”
周顛抬頭仰視良久,穩首正容,把手一揮,果斷地說:“主公是帝王像,上麵沒有他陳友諒的位置。”
朱元璋:“諸位意見如何?”
眾將領除少數人處猶豫狀態,大都表示讚同。
朱元璋麵對眾將領:“弟兄們,為增援洪都,打敗陳賊,我今天可是賭了血本。我們是20萬,陳賊是60萬,我們隻有背水一戰,大家有沒有信心?”
眾將領:“有!”
7.金陵城江中碼頭 日
字幕:至正二十三年(公元1363年)。
江中大小船艦擠滿了碼頭,桅檣如林。陸上大軍整齊,帥旗飄飄,每個方隊前都有騎馬的統帥威武站立。
朱元璋披掛銀盾玉甲,在部將、侍從前呼後擁下來到陣前,方陣中地動山搖一陣呐喊。
徐達大喊一聲:“祭旗!”
鼓樂齊鳴,軍旗請到了將台下,獻上三牲,徐達等文武官員依次祭拜。
朱元璋朗聲道:“諸位,陳友諒不顧天譴人怨,膽敢來犯我江西,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以20萬眾水陸舟師出征洪都,望將士們奮勇殺敵!”
陣中又是山搖地動一聲喊:“奮勇殺敵!”
周顛舉杖起舞,做壯士揮戈狀,以示勝兆。
徐達將手中的黃旗一揮,大喊一聲:“起駕!”
8.金陵城江中 日
朱元璋在劉伯溫陪同下登上了帥船,各船桅竿全是紅色的,隻有帥船為白色。朱元璋上了船,顧盼秋波向岸上張望。
劉伯溫:“主公在等誰?是不是等二夫人?”
朱元璋:“是啊,她一再表示要與我出征。”
片刻,隻見碼頭上,身披紅鬥篷、英姿颯爽的郭寧蓮下馬,她甩下韁繩,飛步上船:“主公,我隨征來了。”
朱元璋拉過對方的手:“小心,寧蓮。”
9.湖口 夜
張子明匆匆行走,忽然,草地上越起幾個人,他們撲向張子明。
10.湖口陳軍兵營 日
陳友諒:“張子明,你隻是一個小小的千戶,你得想開啊!誘降洪都你就能活,否則……”
張子明裝著很誠懇的樣子:“我合作,我聽命。”
11.洪都城牆上 日
朱文正、鄧愈等人個個袍服不整,一身硝煙,他們來到城樓上。
城下,陳友諒的士兵押著張子明向前走了幾步,他們後邊是陳友諒和他的大軍。
張子明仰頭大叫:“大都督!”
鄧愈認出,小聲對朱文正說:“是子明回來了,好像被俘了。”
城下,陳友諒喝道:“張子明,給我喊話。”
張子明:“好吧,我喊。”他看看城上,喊道,“大都督,你們聽著,我已稟報主公,請大家堅守下去,我們的大軍馬上就要到了。”
陳友諒的士兵馬上揪住張子明,不讓他喊話。
氣急敗壞的陳友諒拔出劍,衝過去從張子明的後心刺了進去,“哧哧”,張子明麵對刀劍一點也不畏懼,臨死前用那嘲弄、蔑視的眼神瞪著陳友諒。
城樓上的朱文正眼含熱淚下令:“放箭!”
城上箭矢如雨,陳友諒開始後撤。
12.洪都城下陳友諒兵營 日
陳友諒與張定邊等眾將領在商議軍機。
張定邊:“主公,據剛才差人稟報,朱元璋的水軍咄咄逼人,正在來洪都增援的路上,並準備封鎖我們的退路。”
陳友諒無奈地:“那我們隻好丟卒保車了,撤出洪都……”
張定邊:“對,馬上突圍回到江州。”
陳友諒打斷張定邊的話:“不,我們不要把朱元璋的那些破船放在眼裏。真是太厭煩了,跟這個朱和尚打交道我已經沒這個耐心了。”
太師鄒普勝:“主公,朱元璋生性好戰,我們的鄱湖之戰可要當心啊。我們是不是趁金陵空虛,直搗金陵,給朱元璋一個致命的打擊。”
陳友諒:“鄒太師,你錯了,既然朱和尚想要來個水戰那就來吧,我就在鄱陽湖跟他決一雌雄。”
13.湖口 日
朱元璋立於帥船前甲板大旗下,縱目望去,眼前水麵驟然開闊起來,水天一色,浩浩蕩蕩,一望無涯,分不清哪是邊界。他緩緩道:“你們看,眼前已是汪洋一片了。”
胡惟庸:“是的,我們已進入鄱陽湖。”
郭寧蓮:“主公,鄱陽湖水天一色,真是太美了,隻可惜是打仗的時候,要是沒有戰爭風平浪靜的時候,我和主公好好在湖裏遊個夠。”
朱元璋:“等打完了仗,我再陪夫人好好遊個夠。”
14.湖口水寨 日
水麵上,一隻快艇尾拖白浪,向朱元璋水寨疾駛而來。片刻,快艇上跳下一個信使,在哨兵的帶領下,向帥船匆匆走去。
15.帥船上 日
信使粗豪、驕橫地向朱元璋遞上戰書。
朱元璋看看戰書,嘲笑地說:“陳友諒約我於午時在康郎山附近決一死戰。好啊,恩準。”提筆在戰書上批上兩個朱紅字。
侍衛將戰書交與信使,將其帶出。
朱元璋對眾將領說:“洪都已是太平無事了,卻都壓到我們這邊這來了。”
徐達:“陳友諒東出鄱陽湖,來者不善啊!”
朱元璋:“你說得對,他是下了狠心要與我拚命。我估計了一下他們的船速,擬在康郎山與我軍交鋒。”
徐達:“主公,你隻管下令吧。”
朱元璋:“我令各路水陸舟師分頭並進向康郎山逼近。我們兵分兩路對陳賊形成關門打狗的態勢,第一路占領經江口,第二路堵在南湖口,封鎖陳賊的最後退路。”
16.湖口小鎮 日
這裏,百姓的生活依然正常,人們慢條斯理地從事農桑、商賈之事,捕魚的船照樣出湖。
郭寧蓮帶著蘭花和幾個侍衛在閑逛,附近全是賣水產的,顯得幾分熱鬧。
一個漁民高叫著:“鮮美甲魚咧,勝過山珍海味咧!”
郭寧蓮湊過去,她看著不多的幾條甲魚,猶豫著,自言自語道:“這甲魚會不會有毒啦。”
背後有人說:“你不要,我全要了。”
郭寧蓮一回頭,笑了,是胡惟庸,便說:“好啊,你竟來搶我的先!難道不怕主公追究責任?”
胡惟庸:“我也是為主公買的。買東西就得爽快,不要猶豫不定。”
郭寧蓮:“我之所以猶豫,是怕主公吃了甲魚會出事。”
胡惟庸:“放心吧,你忘了我早嚐過甲魚的味道?”
“對呀!”郭寧蓮拍手樂了,“我差點忘了,你是靠給李善長嚐甲魚升官的。”
胡惟庸笑道:“經你這一說,我還不如一隻甲魚值錢。”
17.朱元璋的座艙 日
朱元璋正與徐達交談,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說:“誰家在燒甲魚呢?”
一旁的郭寧蓮玩笑道:“主公,我發現你有兩大嗜好,一是專聞腥味,二是專瞄美女。”
朱元璋:“夫人,我真的是餓極了,煙籠鄱湖,我哪有心思和你玩笑?快開飯吧。”
郭寧蓮將甲魚送到朱元璋麵前,朱元璋一時不敢下筷。
郭寧蓮:“主公放心,我試吃過了,沒事的。”
朱元璋放心地大口吃了起來。
18.鄱陽湖 日
帥船在行駛,朱元璋與徐達、劉伯溫在商議軍機。
朱元璋:“軍師,前麵是什麼地方?”
劉伯溫:“這是瑞洪鎮,陳友諒圍攻洪都,這裏是陳友諒糧草重地和兵器戰船修造重地。”
徐達:“主公,這裏與康郎山不遠,必須將陳賊這個陸上兵工廠摧毀才能確保鄱湖開戰無後顧之憂。”
朱元璋:“好吧,徐將軍,你給我帶上一支隊伍先來個岸地第一仗,奇襲瑞洪鎮和康郎山,把陳友諒岸地駐軍全部趕下鄱陽湖。”
徐達:“是!”
19.瑞洪鎮 日
徐達的軍隊與陳友諒的駐軍展開決戰,刀光劍影,殺聲陣陣。
20.康郎山 日
這是一個立於鄱陽湖畔的半島,掛著“朱”字旗的幾十條戰船泊在康郎山腳下。
山下是兩排隨從衛士,連連綿綿有好幾裏路長,明晃晃的刀槍上,塗滿了江南午後的陽光。
左有軍師劉伯溫,先鋒常遇春,右有元帥徐達,中間是主帥朱元璋,他們向山頭攀著。
劉伯溫:“主公,得人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隻要我們好好對待百姓,我們就一定能取得勝利。”
朱元璋:“徐將軍,你去通知全軍將士,不得動康郎山百姓的一針一線,戰後,把陳友諒軍隊搶劫的財物全部分文不少地還給這裏的百姓。”
徐達:“是!”
一行人路遇一位扛著漁網的白發老大爺。
朱元璋上前問道:“大爺,請問您的尊姓大名?這個地方叫什麼?”
老大爺:“我姓袁,名寶石。這裏叫康郎山。您是……”
朱元璋:“袁大爺,我姓朱。太好了,這就是我們日夜企盼的決戰地點。我們千裏征戰來到康郎山,今後可會麻煩你們了。”
袁大爺:“大軍秋毫無犯,我們都看到了,真是一支文明之師啊!我們康郎山人講的是義氣,今後大軍有何困難定能有求必應。”笑著走了。
這時,走來幾個牧童,麵對他們友好地叫喊道:“豬見糠,喜洋洋……”
朱元璋:“軍師,這是何意?”
劉伯溫:“主公,這是好事,康郎山可是你逢凶化吉之地啊!”
朱元璋自言自語地玩味道:“好啊,朱見康,喜洋洋……”
劉伯溫:“主公,這就是康郎山,也叫糠糧山。它矗立於浩瀚鄱湖之中,砥柱中流,抗擊風浪,有道是‘鄱湖打魚,康山為岸’,因此又叫“抗浪山”,比龍猴山更是難攻好守。這裏的防禦工事就是天然港口,便於練兵,又便隱蔽,附近還有不少島嶼,便於部署兵力。在這裏還能看到晨陽升起,殘陽西下,真是個好地方啊。”
朱元璋點頭:“這個名字真有趣。”
劉伯溫:“是啊,糠糧山,豬(朱)有糠吃,能發展,奪取天下指日可待,此乃上天以寶地助元帥也。”
朱元璋看了一喜:“是啊,如此寶地,天賜我也。我輩乃英雄兒郎,得此糠糧山,定可轉敗為勝,此地今後可叫康郎山。我們就在這裏安營紮寨。”
一行人來到山頭。
劉伯溫:“主公,您看,前麵對岸是陳友諒的艦隊。”
朱元璋朝著劉伯溫指的方向清晰地看到敵方艦船。
陳友諒的巨艦戰船顯得碩大無比,威風凜凜,最長的長十五丈,寬兩丈,高三丈,船隻分三層,船麵上居然有士兵騎馬來回巡視,從船的前麵看不到船尾。
劉伯溫:“主公,看人家陳友諒的兵船多大、多威風,而我們的戰船居然還是以至元二十年龍灣之戰中繳獲陳友諒的船隻為主力的,是人家的淘汰品。看來要想取勝於敵,我們必須要好好謀劃一下。”
朱元璋:“對,軍師。”
21.陳友諒水寨 夜
陳友諒與達蘭在湖水中遊泳。
陳友諒欣賞著如花似玉的美人達蘭的遊姿,十分寵愛地說:“夫人,你真是國色天香。鄱陽湖的水中遊感覺怎樣?”
達蘭:“主公,好是好,我隻是擔心這會成為血湖。”
陳友諒:“夫人,你不要杞人憂天。我叫你在家等著,你卻要跟我出征,我真擔心你的安全。”
達蘭:“主公出征,夫人一路相隨才會安心。”
陳友諒:“等我滅了朱和尚,江山美人我都得到了,那該多美。”
達蘭嗔怪道:“魚與熊掌豈能兼得,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你不要隻做美夢。”
艦船上,張定邊、左金吾、右金吾等人走來,等候在一旁。
陳友諒:“夫人,我們上去吧!等下我有一要事同張太尉他們商量。”
陳友諒與達蘭上了艦船,達蘭走向另一邊麵對陳友諒開始繪畫。
張定邊:“主公,你想好了嗎?我們主動樹敵是不是有點過分?這次決戰有多少勝算?”
陳友諒:“我全想好了,我們是穩操勝券。我們有多少艦船?”
左金吾:“我們擁有混江龍、塞斷江、撞倒山和江海整等一百多艘軍艦和數百條戰船。”
陳友諒:“是啊,我們的水師力量是朱元璋的10倍。如此烏合之眾,真可謂是螞蟻撼大樹。”
右金吾:“為防朱軍水船圍攻,我建議我們的大船用鐵籠連成一起。”
陳友諒:“對!隻要我們集中兵力,就一定能戰勝朱軍,縱然朱元璋有回天之術也不可能取勝。我不稀罕什麼名聲,隻求成功不許失敗。”
22.漁船上 日
朱元璋與劉伯溫等人坐在船上。
朱元璋:“袁大爺,你這麼小的木船在鄱陽湖裏怎好打魚?”
袁大爺:“主公,別看我們是木船,但船小好掉頭啊。”
朱元璋:“袁大爺,我軍馬上要與陳友諒在鄱陽湖決戰,我們用的是大量漁船,不知……”
袁大爺:“主公,我願帶一批人幫你們當舵手。”
朱元璋:“那真是太好了。還有一件事,袁大爺,我對鄱陽湖一帶地形還不太熟,請問你這裏有地圖嗎?”
袁大爺:“主公,我爹曾在縣府當過差,臨死前交給了我一幅地圖。”說著,從船艙裏拿出一幅地圖來,“主公看看是不是這個?”
朱元璋接過一看上麵寫了“鄱陽湖地域圖”幾個字,驚喜地:“正是,太好了,大爺,你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23.陳蘆花家 日
陳父與陳母與陳蘆花在做串鉤。
朱元璋:“大哥,你做的是什麼鉤?”
陳父:“這是串鉤。”
劉伯溫:“串鉤是怎麼用的?”
陳母:“一個鉤子放在湖中,魚碰到鉤感到疼痛就會亂動,越痛越不得動,這不就被我們捉住了。”
陳蘆花:“主公,你問這有何用?”
朱元璋:“我們也可用此法殲敵。好啊,謝謝你們。”
陳父:“主公要串鉤隻管來說,此活我們幫你打理。”
24.康郎山 日
鄱陽湖上,戰鼓和著浪濤聲轟響著,雙方千船齊發,呐喊聲排山倒海。
陳友諒親自出陣,他的巨型樓船更高更大,劈波鼓浪,洶洶而來。
朱元璋的甲殼蟲一樣的小舟,雖多卻總有點寒酸之感。
陳友諒坐在樓船頂層杏黃羅傘下,達蘭坐在一邊繪畫,一邊悠閑地彈著琵琶。
胡惟庸附在朱元璋耳畔說:“主公,瞧見那彈琵琶繪畫的美人了吧?那就是傾國傾城的陳賊夫人達蘭。”
朱元璋對劉伯溫說:“上陣帶美女,繪畫彈琵琶,這可是古往今來聞所未聞助戰方式,陳友諒這個打魚郎真浪漫啊。”他手搭涼篷仔細看著。
劉伯溫:“這一仗,弄不好陳友諒真的要賠了夫人又折兵了。女人是禍水啊。”
朱元璋:“這與女人風馬牛不相及,關美人何事?”
劉伯溫:“主公,這與女人息息相關。周幽王失國不是怪褒姒嗎?殷紂王滅亡不是歸罪於妲己嗎?安史之亂不是非要勒死楊貴妃這個禍首嗎?以成敗論英雄的同時,也是成敗歸罪女人。”
朱元璋:“軍師說得有理,此論切中要害,透辟,很少有人這麼想過,看來不妨得替女人想想。萬一陳賊這個大漢皇帝短命,最好別委過於達蘭。”
三軍大元帥徐達帶著常遇春策馬過來報告:“主公,陳友諒的水寨布置得很有章法。據水軍前哨來報,他的千艘戰艦都是鐵鏈連環……”
朱元璋嗬嗬大笑:“陳賊,連‘火燒赤壁’是怎麼來說的都不知道,隻會在房中守著你那漂亮的娘們。你雖然有60萬大軍,但是,你把你的戰船都連在一起,等於打了個死結,哈哈哈哈。”
劉伯溫、徐達也同時笑了起來。
徐達不由得大叫一聲:“我們的黃蓋在哪裏?周瑜在何方?”
劉伯溫馬上裝腔作勢地說:“周瑜會有的,黃蓋也會有的……”
常遇春:“我願當黃蓋!”
朱元璋:“一切都會有的……”
這時,袁大爺領著幾十個中青年漁民過來。
朱元璋:“大爺,你們這是……”
袁大爺:“主公,我們這是來為大軍當舵手的。”
朱元璋感動地:“謝謝鄉親們。”
一個壯實的小夥子:“我是來參軍的!”
朱元璋:“你是誰?”
袁大爺:“主公,這是我兒子袁天遠。”
朱元璋:“好!天遠,收下你了。”
25.康郎山村 夜
袁天遠與美麗的陳蘆花坐在一起。
陳蘆花:“天遠哥,你真的要走嗎?”
袁天遠:“是的,我馬上要走。”
陳蘆花:“我怕……”
袁天遠:“你怕什麼?”
陳蘆花:“你真笨……”
袁天遠:“蘆花,你放心,有主公在,我死不了。”
26.朱元璋的旗艦上 日
朱元璋在看“鄱陽湖地圖”。
劉伯溫:“主公,有了這幅圖,我們可是有了帶路人。”
朱元璋:“是啊。但光有圖還是不行,還得掌握敵情,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早就聽說陳賊戰船厲害,今天近看更加感到不能輕敵。這仗究竟怎麼打?如何引君入甕,願者上鉤?我們一起研究一下破敵的辦法。”
劉伯溫:“陳友諒的船首尾不相望,仰不能攻。陳軍人多勢眾,戰艦如雲,其巨型艦高數丈,分三層,速度快,外包鐵皮,但機動性不強。我軍人少,戰船也少,但小艦有機動靈活的優勢,且我軍士兵高昂。”
徐達:“主公,我認真分析了敵方船隻的弱點,我們將手下的所有船隻列為小隊,帶上火槍和箭弩。”
朱元璋:“對,我認為陳軍的船隻雖然大,但沒有機動性,我們完全可以利用自己船隻的靈活性。達到破敵的目的,關鍵的一點,我們必須把陳友諒的水軍製服掉。”
常遇春:“在靠近對方船隻後,我們攀上敵船,與陳軍短兵相接。”
朱元璋:“誰打先鋒?”
徐達站了起來:“我做先鋒。先下手為強,主公,我走了。”
朱元璋拍了拍徐達的肩膀:“好,兄弟,祝你旗開得勝。”
徐達將手中的令旗一揮,大喊一聲:“出發!”
27.朱軍水寨 日
戰鼓聲中,朱元璋身穿銀盾玉甲立在樓船上,大聲激勵各船將士:“將士們,決戰在此一舉,與敵船相接後,先發火器,再射弓弩,待敵船靠近,再持短兵器與之格鬥,則必勝!大家努力殺敵,有功者重賞!”
28.鄱陽湖 日
徐達率領他的船隊在靠近陳友諒軍後,出其不意地向陳友諒的前軍開始了突然襲擊。
朱元璋的座艦上,突然飛起了兩聲號炮。
朱軍的11個船隊,箭一般向陳軍大船射去。
徐達一船當先,在火炮、箭弩的掩護下,衝向敵船,隻見各種火器紛紛射出,敵艦紛紛火起。一時矢鋒雨集,火光照耀,百裏之內,水色盡赤。
轉眼間,兩軍船隊交錯在一起了。
這時,隻聽見一片爆炸聲響起,湖中波濤陡立。陳軍船上一片烈火,陳軍被燒得焦頭爛額,鬼哭狼嚎,紛紛跳落水中。
郭寧蓮則親自在朱元璋身旁擂鼓不止。
徐達所率舟船上,兵士在船中站一排,蹲一排,向敵船發射火槍和弩箭,敵船相繼起火,敵兵忙於撲火,無暇應戰,徐達便令士兵趨船靠近大艦,攀緣而上。
近戰在敵船上展開,一個個敵兵被砍下湖去。
朱元璋看了大聲叫“好”,郭寧蓮拚命擊鼓。
29.鄱陽湖 日
陳友諒巨艦茫茫一片,首尾相連,破浪而來。
達蘭將為陳友諒畫的人物肖像交給陳友諒:“主公,你看像不像你?”
陳友諒沒有心思看畫,附和道:“達蘭,像像像。”他注意到了飛速駛來的7條小船,站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這幾條小船為什麼單兵突進?快攔住!”
張定邊:“報告主公,朱元璋開始了進攻。”
陳友諒:“他媽的朱和尚,他倒是先攻進來了。好吧,螞蟻還想撼大樹。我們這麼大的兵船隨便向他們火柴盒一樣的船一壓,不壓碎才怪。弟兄們,給我狠狠地打!”
朱軍的7條小船分別劃到了連接著的陳軍巨艦下,士兵們“轟”的一聲點燃蘆荻,然後飛快跳上拖著的救生舟,砍斷纜繩,飛一樣逃回本陣。
風卷火舌,火勢越來越大,敵船一片慌亂,都想盡快躲開,但船尾大躲不掉,已陸續被火船引燃,湖上頓時烈焰騰天。
在敵艦上一片鬼哭狼嚎時,朱元璋陣中戰鼓齊鳴,萬箭齊發,燒死的、中箭的、落水的敵兵不計其數,湖水都被血水染紅了。
此時,徐達的艦隊立即分開11隊,從不同角度主動發起進攻,圍攻巨艦。
陳友諒巨船由於行動不便,顧此失彼,無法打退徐達的攻擊,全軍大為慌亂。
陳友諒:“不要慌,我命令船隊一部分人趕緊迎擊,一部分人下水阻擊朱軍。”
陳友諒的水兵下水,被串鉤困住,大喊:“啊啊,痛死我了。”
陳友諒:“你們怎麼不下水呢?”
一兵士:“不好了,水中到處有串鉤,我們無法下水。”
徐達帶人乘勢攀上其中一個巨艦,高喊著“投降者不殺”,陳軍有的被殺,有的被俘。
陳友諒:“集中所有巨艦向敵軍集群攻擊。”
此時,幾十艘巨艦向徐達艦隊逼近。
徐達命令道:“趕緊後撤!”
陳軍巨艦圍擊徐達,此時,風向突然轉為逆風。
俞道海:“我的炮隊都等得心急火燒了。”
徐達:“通海,這下該是你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俞道海:“我命令向陳賊巨艦開炮!”
一顆顆炮彈呼嘯著射向陳友諒的軍艦。
陳友諒的前鋒艦隊幾乎全軍覆沒,幾十條戰船被燒毀。
30.朱元璋旗艦上 日
軍士來報:“報告,陳友諒的前軍被打敗。”
朱元璋:“旗開得勝,太好了!告訴徐達,要防止陳賊反攻。”
31.陳友諒的前鋒艦隊 日
張定邊:“主公,我們暫時輸了。”
陳友諒:“這也不算什麼。艦隊的領頭人都過來,我們要發揮自己的巨艦的優勢,集中火力對朱軍的戰艦再次發動猛攻。”
32.兩軍激戰水域 日
陳軍在數丈高的大船上居高臨下,發下滾木雷石,同時箭弩齊發,密集如雨,威力倍增, 朱軍船小,挨著的立時被砸得粉碎,沉於水中。
“轟”的一聲巨響,徐達的戰艦被擊中。
徐達命令手下官兵:“我們要做到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弟兄們不要在此戀敵,趕緊轉移到其他船隻上去。”指揮軍士撲滅船甲板上的明火,搖櫓急退。
敵艦指揮張定邊發現了朱元璋,高聲下令:“全力攻擊白桅杆的座船,活捉朱元璋!”
幾十條敵船蟻附蜂擁般向朱元璋快速攻來,隻有他的船桅漆成白色,目標明顯,一時箭矢如蝗。
郭寧蓮忙扔下鼓槌,手舞雙刀撥落箭矢,刹那間,腳下落了一大堆箭矢,她大叫:“不好!”推了朱元璋一把,讓他進入艙裏。
胡惟庸:“主公躲一躲吧。”
朱元璋很鎮靜地說:“我是一軍之主,怎能退壁三舍?”他巋然立於樓船上,一動不動,盡管一大群人為他撥箭,還是有一支箭嵌進了他的甲片中。他並不在乎,拔下箭來,箭頭帶血,說,“幸虧是銀盾玉甲,射得不深。”
這時,有十幾條船還是逃走了,朱元璋氣得跺腳大叫:“挺住,不許退卻!”
陳友諒軍趁機發動反攻,連續擊沉朱元璋軍幾十條戰船,朱元璋軍損失慘重,不少人溺水死亡。
33.陳友諒軍營 日
張定邊:“稟告主公,我想帶三條艦船出征趕去大湖口。”
陳友諒:“大湖口是什麼地方?”
張定邊:“大湖口正麵水域與餘幹康郎山、新建縣的磯山相接,是撫河、信江出入咽喉,地勢十分險要,素有東省‘一船守口,萬船莫開’的說法,曆來為兵家必爭之地,南宋大將餘化龍曾經落草於此。”
陳友諒:“定邊兄,一路當心,早去早回。”
34.大湖口 日
湖水中,張定邊率領他的三條艦船直接衝向朱元璋旗艦,盡管他的前鋒紛紛敗退,他仍指揮航船,直奔朱元璋旗艦而去,不多時,張定邊的船已經衝到離朱元璋幾丈之遙了。
張定邊大笑:“朱和尚,睜開眼睛看看,你的壽時到了,鄱陽湖就是你的最後歸宿。”
旗艦的將領們立刻指揮自己的戰艦前去阻擋,張定邊的艦船勇不可當,孤軍衝進朱元璋水軍前陣。
朱元璋吃驚地看著張定邊的艦船,大聲叫道:“史德勝、陳兆生、李守貴、郭英!”
史德勝、陳兆生、李守貴、郭英等人答道:“到!”
朱元璋指著張定邊的艦船:“趕緊阻擋敵軍這條兵艦。”
史德勝、陳兆生、李守貴等人答道:“是!”
將領們紛紛指揮自己的戰艦前去阻擋。
徐達:“大家聽著,保護主公安全,趕緊阻擋敵軍這條兵艦。”
於是,朱元璋帶領30多條戰艦對張定邊的三條艦船形成包圍,使其前無去路,後有追兵,陳軍艦船上的兵士不知如何是好。
張定邊持劍站立船頭:“弟兄們,不要怕,大家跟我上!”
士兵為其勇氣所感,無所畏縮而戰,艦船從重圍中殺出,一路擊敗朱元璋各路將領。
史德勝,陳兆生,李守貴等人的船隻紛紛戰敗,張定邊終於衝出了一條血路,把朱元璋水軍衝成兩半。
此時,朱元璋也慌了手腳,被軍士們護衛上了一隻民船,這隻小船正是由袁大爺所駕。
袁大爺:“主公,當心!”
朱元璋:“袁大爺,我們趕快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