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 寧武城的清晨(1 / 2)

篝火漸漸快要熄滅了,厚厚的白灰中隱藏著一點點的暗紅。沒有人有興趣往裏添柴了,因為東麵的天空已經有了一點點的魚肚白。

南漢軍營地的大後方,無數大鍋已經早早支起來了。奴隸苦工們把大塊的劈柴投入爐膛裏,熊熊的火苗舔著鍋底。

水慢慢的開了,火頭兵們把成袋的大米倒入鍋內,催促著旁邊的奴隸趕快攪動。

大軍征戰,火頭兵最忙。昨夜忙了一晚烤出來的麵餅摞的象小山一樣高,大大的木盆裏堆滿了給軍官們提供的燉肉,大塊大塊的散發出誘人的肉香。幸虧奴隸夠多啊,這才讓一百多點的火頭兵做出了三萬戰兵要吃的早飯。

火頭營外,已經有不少兵士在等待領自己部隊的早飯了。這些人隸屬於不同的百夫長手下,他們往往要跑兩三次才能搬夠自己弟兄們的定量。

營外的木棍上插著好幾顆頭顱,那是昨晚妄圖偷吃的奴隸們的。滴血的頭顱震懾著做工的奴隸,盡管肚子很餓,卻沒人敢打量食物一眼。

不遠處的營地裏,已經有十夫長、百夫長開始催促手下起床了。

最忙的還是傳令兵,不停的騎馬在營地裏穿行,傳遞著一條又一條的軍令。

戰爭透露著自己獨特的美麗,讓這個清晨不再安靜。混亂中夾雜著秩序,殘忍中卻不乏濃濃的戰友之情。

天越來越亮了,士兵們聚在一起,埋頭吃喝。早飯雖然隻有簡單的鹹麵餅和米湯,但量給的很足,士兵們知道馬上要打仗了,必須給自己提供充足的體力。

十夫長和百夫長們和兄弟一起吃飯,不時把自己特供的肉食分給大夥一點,這也是籠絡人心最廉價的方式了。

夾雜在軍人之間的奴隸營最淒涼,忙碌了一夜打造了無數雲梯的他們卻無法享用早餐,眼巴巴的等著分一些殘羹剩飯。

戰爭準備工作開始了,士兵們開始向各自的軍旗下集合,十夫長清點人數並向上級彙報。

集合完畢的部隊原地休息,士兵們擦拭武器,互相幫忙係緊鎧甲。

精銳不愧為精銳,士兵們沒有任何的恐懼,有的隻有一絲興奮。在一些特殊的老兵身上,你連興奮都見不到,剩下的隻有沉穩。這樣的老兵最可怕,因為戰爭和殺戮已經成為了他人生的一切。

雲梯已經按照番號逐一發下,撞城車已經對準了寧武城的南門。

當太陽正式露出的時候,當金色的光芒覆蓋大地的時候,寧壽侯江別鶴躍馬衝到陣前左右馳騁。在他的身後居然是剛剛從後方趕來的三兒子江水流。

這時候士兵們都站了起來。遠遠望去,一個一個由士兵組成的小方陣鋪滿了大地。江別鶴縱馬狂奔,一邊跑一邊高呼。

“你們害怕嗎?我的戰士……”

“不怕……”

“你們恐懼嗎?我的孩子……”

“絕不……”

“你們渴望財富嗎……”

“你們想要女人嗎……”

“你們想不想痛飲敵人的鮮血…”

“想……想……想……”

江別鶴不停的奔跑,不停的高喊。士兵們狂熱的回答和高舉的刀劍叢林,如同波浪般從東湧向西,又從西湧向東。

“那就跟隨我,殺進寧武城,我承諾你們,我們將三日不會封刀…….”

士兵們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喊些甚麼了,萬人狂熱已經無法製止,每一個陷入這種狂熱中的人,眼中已經沒有一切,隻有原始的衝動在血液中鼓動。

當進攻的鼓聲敲響的時候,衝鋒是所有人的選擇。

軍陣距離城牆不過兩百多步的距離,如果全力衝鋒一瞬就能衝到。不過基層軍官們很能控製住局麵,他們不會讓衝鋒衝亂了自己的陣型,如何保證在陣型完整的情況下速度最快,這就要看軍官的經驗了。

“前麵的慢點,後麵的跟上,別他 媽亂跑,護住梯子……”

“舉盾,舉盾,小心弓箭……”

寧武城的反擊很快開始了,無數羽箭如同暴雨一樣砸向敵人。隻可惜江別鶴手下的兵士都是老兵,早早的就把盾牌舉過頭頂,遮擋住了身體的要害。

一輪箭雨後,受傷的雖然不少但都不是要害,隻有一部分倒黴鬼命數不濟提早交代了。

雲梯很快就一個一個搭上城牆了,真正的傷亡現在才開始顯現。

無數的滾木礌石從城頭被拋下,單薄的盾牌對如此巨大的鈍器無能為力,很多士兵被砸的五髒碎裂,大口的吐著鮮血。

城牆上的叉杆紛紛發威,把一舉舉的雲梯支起來,推倒在地,當城下敵人回身扶梯子的空檔,弓箭手趁虛而入,把無數的敵軍釘死在城下。

不過混亂沒有持續多久,南漢軍的弓箭手就已經壓上來了。密集的齊射讓城頭頓時成了一片茅草林。不少的守城士兵被射下城牆,守軍的反擊立刻弱了下來。

南漢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趁這個空當,迅速把雲梯豎起,開始登城。

“握緊雲梯,不要讓叉杆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