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麵上看平日裏都督跟梁嘉寧似乎不怎麼親厚,但身後的這些人都是賀靖的親兵,最是清楚都督是喜極這個女兒的,明著給她冷臉,背後其實對她是疼極的,連訓練的時候累著傷著了都焦急的不行,可今日不知是怎麼了,這樣不依不撓的就要罰她,光罰也就罷了,還要對她用這般重的刑責。
而梁嘉寧也更是倔,低頭求饒或者服個軟不就完了,非要硬碰硬地堵氣去領這四百鞭子。
賀靖眼中怒火更甚,望著梁嘉寧道:“好,看來這鞭子還是個好東西,竟有人要爭著來領,來人,拖下去打。”宛翠還要上來,卻被賀靖冷喝一聲,一道寒光掃過去,兩個親兵立刻跑上來拽著宛翠把她拉開了。
李崇一看賀靖這是鐵了心要打人,誰勸也沒用,幹脆也不勸,跪著膝行幾步到了賀靖麵前,抬頭說道:“都督,梁嘉寧之錯的確不容縱容,不然往後都督在軍中難以服眾,隻是……”
李崇的話沒完被賀靖冷聲攔下:“李崇,你是軍中的老人了,最是清楚軍規軍法,難道連你也覺得梁嘉寧不該受罰?”
李崇向來木枘,嘴笨,想說的話總是表達不清楚,這一刻一肚子委屈憋在肚子裏倒不出來,急得臉都紅了,他說:“沒說她不該罰,但末將是她的師傅,況且她也不是私動軍中戰馬,馬是我牽來的,她要出城我也知曉,但我沒跟著去,是她的過,卻是我的錯。你也說過,有過之人可以放過,有錯之人必得懲責。即是我的錯,我願受責罰,卻不是要替誰,這件事跟梁嘉寧沒有關係,請都督罰我一人,怎樣罰末將都領了。”
“李崇,我原本想你的失責之罪回去軍中我再慢慢處置,既然今日你自己識相主動要擔罪責,那我也就一並連你的也罰上,正如你說,你不是替誰,是罪有應得。來人,把李崇一同拖下去鞭責二百。”
領命的親兵推著梁嘉寧本想按老規矩要把她吊起來,但一看到她那張蒼白的臉,猶豫了一下把她綁到了廊下的柱子上。那邊李崇已經被吊起來,劈哩啪啦的響起了鞭子聲。
賀靖怒目而視,兩個親衛想互看一眼,咬牙舉起了鞭子。這時門口突然一陣騷亂,人還沒進來遠遠地就傳來一個聲音:“都督,打不得。”
匆忙趕來的人是剛剛得到消息的柳衡,後麵還烏秧秧跟著一大群人,有都督府的護衛也有肅州府的官吏。
眾人一進來就跪下替梁嘉寧求情,烏秧秧的一群把院裏院外塞了個嚴實。
柳衡雖然名義上是柳公書院的教書先生,其實卻是賀靖的幕僚,梁嘉寧的啟蒙先生。因他並非軍中之人,劉潭才悄悄的遣了人去請他。賀靖以軍規壓著其他人無法求情,但柳衡的麵子他不會不給。
柳衡一聽來人說都督要打梁嘉寧四百鞭子,也一下急了。先不說這出苦肉計最終的結果會如何,單說嘉寧那身子骨兒,身上還受了那麼重的傷,這四百鞭子下去,果真要打出個好歹來,都督還不得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