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禁軍抵達柳雲龍的府邸時,隻有寥寥幾名家丁,柳雲龍早已不知所蹤。
很顯然,柳雲龍獲悉皇帝要捉拿他去審問,便逃跑了。
皇帝大怒,一道聖旨抄了柳雲龍的家,金陵城裏裏外外貼滿了柳雲龍的畫像,懸賞緝拿罪犯柳雲龍,賞黃金千兩。
青峰山上,連綿不絕的山巒此起彼伏,蔥綠茂密的樹木滿滿覆蓋,蔚藍的空中白雲朵朵,不時有一群群鳥兒盤旋著飛過。
這裏遠離喧囂煩擾,一片寧靜和諧的氣氛,山間的空氣帶著淡淡的清香,似是泥土的味道,又似是花兒的芬芳,令人煩躁的心,瞬間平靜下來。
柳雲龍喘著粗氣,神色疲憊而憔悴,步伐淩亂,他停下腳步抬頭望著高聳的山川,頭頂上忽然飛過一行大雁,在如洗碧空緩緩飛去。
快到了吧,隱居在這毫無人煙的山林間,就能忘卻紅塵俗事了嗎?爭名逐利的心就能停住了嗎?還是隻是萬般無奈下的自欺欺人而已。
又走了一陣子,眼前忽然開闊起來,出現一小片平地,一間簡陋的木屋坐落在平地中間,煙囪裏還嫋嫋升著白煙。應該就是這裏了。
他打起精神,快步走到木屋前,大門敞開著,“有人在嗎?”他粗沉厚重的聲音在安靜的山林間特別清晰。
一名老者緩緩走了出來,隻見他一身粗布麻衣,卻絲毫不減他渾身散發出的豪氣逼人。
“將軍!”柳雲龍噗通一聲重重跪倒在地,對著司徒宇行了個大禮,“將軍,您……”想說的話哽在喉間,他真不知如何說起啊。
司徒宇灰眉微皺,看了一會跪在地上他一手提拔的愛將,半晌,捋了捋蒼白的胡須說:“進來說吧。”
柳雲龍起身,“謝將軍。”
他跟著司徒宇進了木屋,反手將門輕輕關上。
司徒宇不急不忙沏上一壺碧螺春,柳雲龍起身接過茶壺,先替司徒宇盛上,再給自己盛滿一杯,然後輕輕放下茶壺,重重歎了口氣,說:“將軍,末將辜負了您的厚望,哎……”
司徒宇輕輕啜了口茶,“我都知道了。”他的語氣很平靜,似乎早就料到一切。
柳雲龍一怔,“看來將軍雖身在山野,可對時事還是關注的,末將慚愧,此番前來就是想請教將軍,我該如何是好?”
司徒宇放下杯子,道,“獨孤傲一步步鏟除異己,目的在於將分散的政權收回,而你手握三軍重兵,他要除掉你這並不為奇。”他說著轉頭盯著柳雲龍,有些惋惜的說:“當初你私自從邊疆潛回金陵,這就是你最大的一步錯,若你安分的留守邊疆,他想動你並不是那麼容易的,是你自己給了他這個機會。”
柳雲龍一聽,微一沉思,“當時我聽聞如雪中毒,心慌意亂之餘也沒有考慮許多,隻想著如雪不能有事……”他忽然停住,眼中波濤洶湧,茅塞頓開,憤怒道,“莫非如雪中毒都是他計劃好的,以此來騙我回京?”
司徒宇冷哼一聲,譏諷道,“你現在才明白,太晚了。”
啪,柳雲龍將手中白玉杯狠狠砸在地上,茶水濺了一地,濃濃的茶香在空氣中蔓延開來。他將手指捏的咯咯作響,咬牙切齒道,“獨孤傲,你好毒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