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尉君堯的話,蔣瑤的眉間浮上了一抹痛苦,但卻很快的消逝了。看著蔣瑤變幻莫測的臉,沒有弄清事實的黎曦暖也很好奇,在那個墓葬中,蔣瑤到底發生了什麼。
大片的沉默之後,蔣瑤終於長舒了一口氣,鼓足勇氣,開始回憶那段她這輩子都不願意再拿起的痛苦過去。
“三年前,我接到黑道上倒鬥的朋友所發來的訊息,說在遼北的一個村落後麵的山裏有一處古墓,由於當時的幾個夥伴全部去了沙漠探查另一座古墓,我便自己一人隻身前往。”
“途中經曆的三天的顛簸,才到達了黑道朋友所給予信息中所述的那座村子,剛到村口,就看到了一個大大的石牌坊掛在那裏,牌坊上寫著三個字”守陵村“。後來打問了村長才知道,他們這座村子從將近一千多年前的祖先開始,就以守陵村命名了,後麵那座山叫做陵山。至於為何叫這個名字,據說是為了守護山上祖先的陵墓。我當時以考古工作為由,向村長出示了假的工作證,要求他帶我去山上勘察。”
“看完我的工作證後,他很爽快的就答應了,帶著我進了山。來來回回繞了大半個山丘,也走了大半天之後,他就停住了腳步,說什麼也不肯再往前,並且也阻止我前進的腳步。我當時詢問原因,他卻回答的很敷衍,說是因為上麵從沒走過人,並不是很熟悉。”
“那座山很特別,我記得在他帶我勘測的時候我發現山土呈大片的黑色,我做了推測,想說裏麵應該是富含了大量的礦物質,土質的顏色才會發黑。整個山林植被非常茂密,大量的樹木叢生,還有很多都是我從未見過的稀有樹種。山上除了人工踩出的一條狹窄的土路,幾乎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
“見那村長說什麼都不願意再往前走,為了避免懷疑,我當時隻好跟著他下了山,想著入夜之後,再做打算。下了山之後,我在村長的家裏暫時歇下,吃飯的空當,還向當地人打聽了一些事情。”
“因為進村的時候我發現村裏的戶數並不多,但是有一兩家的房門卻十分的獨特,這幾家的門都用好幾種油漆漆成不同顏色的長方形塊,密密麻麻的從門頭直接刷到了門尾,而且從紋理還有疏密度來看,這些門似乎和其他村民家所用的門的材質不大相同。出於好奇,我便問了一個住在村長隔壁家的老大爺,為什麼有幾家房門這麼特別?”
“他告訴我說據比他還年長的長輩相傳,他們祖上曾經是契丹人,而契丹人最相信的就是神巫之術,所以在很久以前但凡會神巫之術的人都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這些人大多都是女人,被稱作薩滿巫師。他們被崇拜,也被尊敬,更被供奉。後來,神巫之術一代代的相傳,而契丹族的首領為了區分薩滿巫師和普通人的區別,便把那些會神巫之術的薩滿巫師家門前用各種各樣顏色的石頭做裝飾,並且用了最好的木料,就是白楊木,來凸顯薩滿巫師身份地位的崇高和特別。這個辦法代代相傳,一直傳到今天,隻不過當初的石頭早就被顏色更鮮豔的油漆所取代,所以我看到那些門楣之上塗滿各色漆塊的人家,都是會占卜和神巫之術的後人。”
“我也想試圖詢問這山上葬著的古人的一些信息,但是幾乎問遍了村長家周圍所有的人家,答案都是不知道。”
“當時我想再這麼呆下去也問不出什麼,更不是辦法,於是就趁著月色,給村長留了一張字條,帶了裝備上了那座山。因為曾經倒鬥的時候我也有單獨行動過,所以對於黑夜在山中行進這種事,我並不感到害怕。”
“後來走了大約三個小時左右,就走到了白天村長帶我停留的地方。我借著月光仰起頭向上望去,目及之處完全是黑黝黝的一片,根本看不清路。安全起見,我便在那個地方紮了營,想著等到第二天清早再出發上山。那晚因為是農曆的十五,所以月亮特別的圓,山上的空氣很好,我躺在睡袋裏靜靜的透過帳篷的遮蚊布看著就在頭頂的一輪圓月,很快就睡著了。”
“等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日曬三竿,我簡單的吃了些帶著的壓縮餅幹,便打算朝村長說的沒有人爬過的那個山丘的最上方前進。因為沒有人為踩出的路,所以我隻能拿著登山杆拽著樹木一腳深一腳淺的往上爬。就在好不容易快要爬到山頂的時候,有一些清脆的響聲忽遠忽近的飄進我的耳朵。判定聲音的方向是從山頂處傳來的,我便加快了腳步,三步兩步的爬上了山頂。”
“可就在我看到山頂的情況和景色之後,瞬時被驚住了。”說到這裏,蔣瑤拿起麵前的茶杯淺淺的飲了一口,清苦的茶從唇間蔓延開來,慢慢的一點點的甜味從喉間泛出,很好的舒緩了因為回憶痛苦而緊繃的神經。
“你看到了什麼?”聽的出神的黎祈樂和黎祈夢不耐煩的異口同聲,問道。
“我看到的是……”女人溫柔低淺的聲音從茶館的最後一個包廂幽幽的飄了出來,在這樣幽靜的夜,聽起來格外的別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