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你知不知道白麵書生精通易容術?”鐵牛靠在門檻上,迎著漫天夕陽古怪地問了一句。
“易容術?”林焰不覺得有多好奇,“武者行走江湖,有時為了隱藏身份,做些易容是經常的事情。”
“不是普通的易容,”鐵牛將視線從無限好的夕陽晚景中收回來,聲音仿佛也因為一下脫離了夕陽最後的溫度而變得冰冷了許多。
“是那種活生生的換人,我也是和工友閑聊時聽聞過,就是剝下某個人的人皮,再戴在自己身上,通過一些方法,最後自己就能完全變成被剝皮的那個人的樣子。”
林焰扯了扯自己臉上的肉,自言自語了一句:“剝皮?好像我跟那白小魚的身材是差不多的。”
就在鐵牛感到不寒而栗之時,林焰伸手拍在他肩上,笑道:“鐵牛兄,家中可還有多餘的床,想回去有些不便,隻好在此叨擾一晚。”
鐵牛大腦袋一愣,旋即明白這是林焰害怕有人再對他們夫婦二人不利而特意選擇留下,臉上浮現出既感動又激動的笑容:“有,有有,林兄弟想住多久都沒關係!在這裏,林兄弟盡管當做自家一樣,不用客氣。”
林焰笑笑,和鐵牛進了房間。
夜深了,一輪明月高懸蒼穹之上,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欞,將斑駁的光輝灑到床頭床尾,在涼席上不停遊走著。
林焰和衣躺著,怎麼也睡不著,腦袋中裝著很多的事情。
首先自然是如何讓他和鐵牛夫婦都躲過白小魚的再次謀害。
盡管隻匆匆見過一麵,但對那個位列瀟水城十大青年高手第四位的陰柔青年,他終歸是全無半分好印象。
既然今天的綁架事件被認為可能是白小魚躲在暗中的策劃、掌控,那麼,以這條毒蛇的陰狠風格,在得知計劃失敗後肯定會想出新的辦法來對付他。
一想到這兒,他就有些頭疼。
如果白小魚的真實目的是想借牛四殺死他,然後再獲取他身上的人皮,使白小魚自己變成他的樣子,以期接近梅絳雪,那麼,在用竹簽讓牛四永遠地閉嘴後,白小魚為何不趕在那時就直接殺了他?
他想了好久,卻始終想不通透,猜不明白白小魚的這份心思。
不過為了將計就計,明天他還真的就得對青風做點什麼,否則,以白小魚的陰狠,肯定會對他起疑。
而機會,也就在明天,能不能一勞永逸地解決掉問題,明天興許就知道答案了。
這隻是躺床上的林焰想的其中一件事。此外,他心中還有著另一番打算。
牛四一死,碼頭上的小麥生意隻怕要停下,他想用典當夜明珠得來的錢,幫助鐵牛盤下這生意,以鐵牛對碼頭的熟悉以及現成的工人,搬卸生意馬上就可做成。
這樣做,不僅是為了幫鐵牛,也為了他自己。
碼頭上的麥子生意應該能幫他得到一些錢,他需要錢,才能沒有後顧之憂地刻苦修煉,提高實力,爭取早日能夠返回天帝城。
……
第二天早早醒來,林焰沒有驚動鐵牛夫婦,直接朝瀟水城中心走去。
第一個目標自然就是曹三水。
這是林焰為了演戲給白小魚看,林焰雖不知道白小魚到底想利用他做什麼,但卻知道,白小魚一定會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這樣,局勢才能完全被白小魚本人掌控。
行走在去曹家的路上,林焰果然覺得有被盯梢的感覺,仿佛後麵有一雙隱藏極深的眼睛在時刻注視著自己。
林焰不動聲色一路前行,在曹家大門前停下。
“我家老爺昨天出去了。”
見是前些天的那位翩翩公子前來,那兩位收了林焰銀子又不甘退回的守門人不敢再怠慢,實話實說。
曹三水早不出去晚不出去,偏偏在昨天就不見了人影,如果林焰真的懷疑是曹三水和青風要對付自己,隻怕此刻便會將曹三水的離去視作潛逃。
難道這都在那白小魚的計劃之中?
林焰不由得對白小魚的警惕再上一個層次。
“出去了?我去裏麵看看!”演戲演全套,林焰大手一揮,有些霸道地喊道。
兩人礙於林焰的手段,明知道不能放人任意進曹府,也隻得作罷,不敢攔著。
五分鍾後,林焰鐵青著臉再次站在了門口。
“曹三水說什麼時候回來沒有?”林焰神情惱怒,冷聲問著。
兩位守門人自然回答不知情,林焰惡狠狠瞪了曹家大門幾眼,悻悻離開。
他相信他做的這些一定都落在了背後的那雙眼睛中。
繼續上路,這次是去青武門。
走到人流有些擁擠的街道,林焰突然感到腰間被一隻靈巧的手碰了一下,一摸,前不久從典當行那兒得來的綢緞小袋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