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會有這個?”我冷冷地看著他,仿若是極寒之地的千年寒冰,足以讓人凍結,而手中拿的正是先前他遣人給我的發簪匣子。
“折顏姑娘稍安勿躁。”方子軒笑得溫文爾雅,一紙人麵桃花扇翩然而開,襯得本就清雅的臉龐愈發的潑墨寫意。
“折顏,無論如何,我自是不會傷害你的。”謝淵,如今的獨孤淵,霖國的皇帝“隻是料到雲少莊主不願讓你隻身前來,故而出此下策。”
我直直地看著他,卻是無果,或許是他隱藏得太好,不露於色,亦或是,於塵世間的紛紛擾擾,我的道行還太淺。半晌,我緩緩輕移,雲淡風輕地坐於獨孤淵身側,清靈的聲音泠然而起:“我是該稱你為謝淵呢還是獨孤淵,霖國的皇帝?”
獨孤淵身子一怔,顯然有些訝異,轉而又笑得開懷:“哈哈哈,果然不能小看你,怕是雲少莊主也知曉了吧。”忽而正色,極是認真地握住我的手,與雲澤溫潤地霸道不同,強勢得炙熱“不錯,我是霖國的皇帝,獨孤淵。”
我緊蹙著眉,狠狠掙紮著,欲將手從他掌心抽出,無奈,沒了神力,我僅是個女子,如何能與同是高手的獨孤淵相抗? 自淪落凡塵,除了雲澤,無人這般握著我的手,我的性子本就清冷,不願與人過多接觸,甚是不願多看路人一眼,如今被獨孤淵緊緊握著,深深的厭惡油然而生,竟不禁嘔了起來。
“怎麼了?”獨孤淵顯然被我驚到了,急忙鬆開我的手,輕輕拍著我的背,滿是焦急之色“子軒?”
“嗯。”方子軒執過我的手,輕輕扣在脈搏之上,眉頭漸深“你有身孕了?”
“你再說一遍!”獨孤淵沉著嗓子,眸子裏滿是震怒。
“淵,她有身孕了。”方子軒有些擔憂地看著獨孤淵,眸子裏閃過一絲狠戾。
“是不是雲澤的?!”獨孤淵狠狠抓住我的手腕,眸子裏滿是憤怒“說!是不是!”
我有些怪異地看著他,漫不經心地撇開眼,眉梢微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幹卿何事?”
話落,獨孤淵緊緊捏著我的下頜,逼著我不得不看著他,聲音極是陰沉,仿若從地府傳來:“若是雲澤的,我必會殺了他。”
“放開她!”我正欲甩開獨孤淵的手,雲澤清冷如斯的聲音便遙遙而來,不論多生氣,他總是放心不下的。
“雲少莊主,你怎麼來了?”獨孤淵並未鬆開手,滿是嘲諷地笑看著雲澤,俊美如神的臉有些扭曲。
“霖皇真是說笑了,內子應邀赴宴,原是極好不過的事了,隻是,內子近來有了身孕,甚是緊張,生怕出了什麼差錯,故而放心不下。”雲澤似笑非笑地回望著獨孤淵,眸底滿是怒意“隻是,霖皇這是……”雲澤狀若不解地看著獨孤淵的手,清雋的眉輕輕攏起。
獨孤淵嘴角微揚,緩緩鬆開我的下頜,優雅落座,似是挑釁地撫了撫下頜:“雲少莊主,據我所知,你的夫人乃是慕容山莊的大小姐慕容煙,前不久,我手下的人恰巧瞧見貴府的人送其回了慕容山莊,而我邀的明明是折顏,怎麼成了你的夫人了?我甚為不解啊。”
“霖皇有所不知,我與慕容煙已是解了婚約,折顏與我兩情相悅,恰巧前些日子我中了'天欲煙夢',折顏舍身救了我,已是行了夫妻之禮,自然便是我的妻,隻待'群英會'後明媒正娶,自是不能委屈了折顏。”雲澤翩翩而動,站在我身後,親昵地擁著我,深情款款,好不羨煞旁人。
“既是未曾拜堂成親,也就算不得夫妻,雲少莊主會不會太過心急了?”獨孤淵氣絕難消,冷冷地嗤了一聲,聲音愈發的淩厲了。
“霖皇果然知我心意,如此傾國佳人,且是雲某鍾情一生的女子,任誰都會心猿意馬,不是嗎?”雲澤很是自然地坐於我的另一側,執著我的手,於手心輕輕捏著,暗暗使著小性子“況且,折顏已有了身孕,自是得緊著點兒。”
“我對折顏的緊張也不見得比雲少莊主少,在我身邊,自是周全的,難不成我會加害於她嗎?”獨孤淵輕笑著,笑意卻不及眼底。
“霖皇身邊自是不乏高手,隻是在旁人身邊終是不放心的,還是在自己身邊比較安心。”雲澤笑意盈盈,風度翩翩,襯得鳳眸熠熠生輝,宛若星辰“還請霖皇見諒。”
“哪裏哪裏,雲少莊主這般緊著折顏,我自是高興的,又何來‘見諒’一說呢。”畢竟是從小在深宮陰謀圈裏摸爬滾打過來的,偽裝得毫無破綻,隻是那周身凜然之氣令人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