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池山遇刺一事自是打亂了之前的安排,不過稍作整息,獨孤淵親信,驍騎營副將楚岩便率領部下前來護駕。
“楚岩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楚岩一襲紅白鑲嵌孔雀石副將盔甲,英姿颯颯,俊逸的眉目滿是擔憂,到底自小結交的好友,除卻君臣之禮,甚為緊張。
“楚岩,這裏沒有外人,你就不必多禮了。”雖是解了毒,可那一箭力道甚足,傷口深可見骨,獨孤淵臉色泛著青白,紅潤的薄唇亦褪去了血色“此番喚你過來另有安排。”
楚岩亦是了然,“遇刺”一事卻是出人意料,素來君主安危乃是為人臣子最是擔憂的,早在幾天前,九門提督守備營就遣了人馬於龍池山清場守備,不應該會……
“子軒,可有異常?”既是無外人在場,三人便如手足一般,不再君臣之禮。
“嗬嗬……”方子軒足智多謀,“遇刺”一事約莫已是猜出了個大概,隻是,我精通醫術倒是使他震驚了不少“折顏,果真是天下奇珍。”
獨孤淵微微皺眉,方子軒的醫術他自是知道的,當今天下,除了鬼醫漓落之外,確是無人能與之匹敵,可我竟能在如此須臾之間將他的毒素盡數驅除,可見其醫術已是登峰造極了。
倏而,獨孤淵眸底滿是笑意,上揚的嘴角,神采奕奕。
楚岩聞言亦是極為訝異,不經意間瞅見獨孤淵笑意盈盈,暗暗地扯了扯方子軒的衣袖,微不可見地朝獨孤淵撇了撇嘴。
方子軒無奈地搖了搖頭,隨性地輕錘了獨孤淵未受傷的肩膀,清修的眉目滿是狡黠:“怎麼?何事如此愉悅,素來不動於色的霖國君王都不禁喜笑顏開了?”
“你小子是皮癢了不成?若是你家老爺子知道了……”獨孤淵知方子軒是趁機打趣,既是異姓兄弟,自是知曉方子軒的命門——謝老太師。
雖是謝太師大義滅親,方子軒才失了父親,可畢竟那時方子軒尚未出生,對於生身父親也沒多大感情,相比起自小護著他的祖父,方子軒倒是極為敬重。
果然,方子軒諂諂地笑了笑,不再言語。 “你們倆到底是打得什麼啞迷?”饒是楚岩再怎麼玲瓏剔透,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莫名其妙地看著獨孤淵與方子軒。
“折顏醫術高深莫測。”獨孤淵嘴角噙著笑意,卻是疑惑不解的。
“此番行刺約莫是宸妃與趙毅所為,隻是他們未曾料到事情會演變成如今的樣子。”方子軒清秀淡眉滿是嘲諷,對這般拙劣顯然的爭寵甚為不屑“倒是折顏,竟願意以那種有損清白的法子為你驅毒,確是令我大為震驚。”
“以她的性子,必是因著我舍身救了她,不願承了我的情,故而出此下策。”我不顧清白救了獨孤淵,他確是極為欣喜的,隻是也不會就此失了判斷,這便是獨孤淵,恁是喜怒哀樂也無法左右其決策。
楚岩於一旁雖是猜出了大概,不過是獨孤淵不顧安危救了折顏,折顏不惜失了清白為獨孤淵驅毒,可仍是聽得雲裏霧裏。
“行了行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楚岩實在是沒了耐心,急著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
“折顏以洪荒秘術《長生訣》為淵驅毒,且不說此法乃是上古洪荒之術,早已失了蹤跡,至今鮮有人知,可她卻是萬般熟悉。”方子軒眸底掠過一絲深意,眼神微暗,轉而笑得如沐清風“至於為何淵如此愉悅,非是英雄救美的緣故,而是施展此法的時候,必是著薄如蟬衣,否則經脈盡斷,無力回天。”
“哦……原是這樣。”楚岩恍然大悟,端的是笑意盈盈,狡黠地笑了笑“與美人鴛鴦浴感覺如何?”
“自是享受無比的。”獨孤淵眉眼稍揚,聲音極是魅惑。 “淵,還有一件事,於你而言,想必亦是件好事?”方子軒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仿若狐狸一般。
“哦?”獨孤淵似是波瀾不驚,狀若平靜地笑問道“說來聽聽。”
“折顏為你驅毒時,雲少莊主就在幾丈之外,一整夜都在。”方子軒武功非是在雲澤之上,不過是雲澤悲痛欲絕之氣過於凝重,即便是高深莫測的武功,也極易被察覺“而且,以他的內力,主帳內的一切,他怕是猜到了些,且宸妃的怒氣無疑是火上澆油。”
“確是件好事。”獨孤淵最為擔心的也不過是雲澤的深情不移,若是沒了雲澤,任是蒲草韌如絲般心性的女子,也逃不出無微不至的情真摯切“隻是,雲澤對折顏的情意非是一般,若是他幡然醒悟,就不容樂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