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那天何宇一直沒來,從一開始學校門口來來往往都是人直到一個人都沒了他也沒來。
隻有我一個人還站在學校門口,腿冷的有些僵了,因為是深冬,天黑的也早,晚上的學校可以用空無一人來形容。
保安室的燈是亮著,但是我清楚的記得保安大叔已經出去了好久了都沒回來。
門口走過一群年輕人,一個個頂著染得五顏六色的爆炸頭,不知道在談論什麼,時不時的爆出一句髒話。
我悄悄的朝著保安室挪了挪,其中一人看了看我,不知道說了什麼,一群人全都停了下來,轉過頭看我,隨之朝著我就吹口哨。
還有人嘴裏美女美女的叫喚,嚇得我毫不猶豫的拔腿就往學校裏跑。
學校裏已經黑了,我慌不擇路的在裏麵瞎跑,空蕩蕩的校園全是我的腳步聲和回音。
半晌之後我才發現自己已經跑到了一個角落裏,黑漆漆的看不清楚是哪裏。
學校我原本就不熟悉,冷靜下來才察覺到害怕。
那群小混混也沒追進來,估計也就是故意逗弄我。
我還沒有站定腳步就看見那邊的角落裏似乎有一個黑影在晃動,天實在太黑了,我隻能看見那個黑影動來動去,卻看不清是不是一個人。
就算那邊的角落裏是一個人,天已經黑了,放學這麼久,逗留在校園裏不肯走的於我而言也很可怕。
我抬腿就想跑,那邊的黑影卻是一晃已經縱到了我麵前。
我才跑了兩步,手腕就被一隻發燙的手抓住,隨著他抓住我的手,我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酒味。
“放開我!救命啊!”我掙紮了好幾下,卻還是無法掙脫開他手上的力道,這讓我想起了之前花姐和刀疤臉抓我時候的情景。
心裏除了焦急之外,更多的是害怕。
“啪!”
我們還沒掙紮幾下,他已經一耳光打在我臉上,他的力道不大,但是一下子就讓我想起了之前在芳姐那裏的經曆,我哭喊尖叫著掙紮,卻根本不能撼動他半分。
“閉嘴!”
隨著他的怒吼,我才聽出來他的聲音很熟悉,他是我的同班同學,那個叫王榮的體育委員!
“王榮!放開我!”
我記性不錯,來這裏上學也不過一個多月,可是我已經將班上人的名字記得七七八八,特別是班幹部的早已記得清清楚楚,我叫出了他的名字之後,他猛然一震,卻沒放開我。
“王榮,放學了你不回去呆這裏幹什麼!”就算我振振有詞的問他,可是我還是害怕的聲音發抖,問他的時候聲音都變得很怪異。
“你害怕?”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剛才的怒氣似乎也減少了不少。
我急促的呼吸著,他沒有動作,偌大的校園裏似乎除了我的心跳以及呼吸聲之外,安靜的如同整個世界按下了暫停。
“何歡,你別喊,我喝醉了怕吵,剛剛打了你,對不起。”他說著也放開了我的手,我剛想跑,就看見他在原地晃悠了幾下又頹然的坐倒在了地上,便又停住了腳步。
對同齡人我總是豎不起防備。
“王榮,你有不開心的事?”我站在他麵前的五步之遙,小心的問著他。
他靜默了許久,就在我以為他都睡過去的時候,他卻突然說話了:“何歡,你說人可以選擇自己的父母嗎?”
我愣住了,但還是老實的說:“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