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一說完,楊正軒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要不是秦風在場,我估摸著他還會衝上來打我。
楊正軒說了幾句狠話之後又走了,秦風看向我的肩膀,歎了口氣出去拿藥箱了,回來之後十分熟稔的拉開我的睡裙看向我肩膀的傷口。
厚厚的痂殼已經裂了,隱隱能看到痂殼下麵的血肉,血液從痂殼之中緩緩的滲出,染紅了我的肩膀,我的肩膀挺白的,猛地看上去倒有幾分觸目驚心。
他小心翼翼的用紗布把我的血擦掉,倒上了止血的藥,隨之包上了紗布。
我愣住了,不用酒精會很容易發炎的,我當他不會處理傷口,他卻說話了:“疼。”
簡簡單單的一個人,我卻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用酒精擦拭傷口,必然是鑽心的疼,可是比起被他們毫不留情的毒打來說,其實也算不上什麼。
不過我也不會辜負秦風的好意,便也笑了笑,指著傷口問道:“之前也是你處理的?”
他點了點頭,我又指了指睡裙:“那我的衣服也是你換的?”
他精致的眸子裏閃過一絲不自在,但也點了點頭。
我噗嗤一聲笑了,卻沒什麼不自在,我的身體早就被其他人看過了,又何必拘泥於秦風看沒看到。
我笑了他抬手摸了摸我的臉頰,動作很輕,就好像我的上等的瓷器,稍稍用力就會碎裂。
秦風變成了現如今的模樣,我更多的是心疼。
四年前那個笑容燦爛的如同天上的太陽的秦風,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尊冰雕,對我依舊溫柔,隻是眉眼間全是化不開的寒霜。
我當天晚上我沒有回家去,第二天出門才發現我居然住在了秦風家,半個月前秦海瀾就是從這棟樓上決絕的一躍而下的。
我站在學校門口,門口依舊人來人往,隻是不時有人看向我的時候帶著一絲探究。
我垂眸看了一下地麵,整理好自己的情緒這才朝著學校裏走去,一走進去才才發現到處都是對我指指點點的人。
“她就是何歡?”
“對啊,長得這麼好看,以前一直以為是富二代呢。”
“長得好看又怎麼樣,出身不幹淨!”
“可不是嗎……”
身邊的討論並沒有因為我的到來而壓低聲音,他們似乎是想看看我的反應,居然有人故意拔高了音量。
從學校門口到教室平時隻需要五分鍾的路程,我卻仿佛走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我被拐賣過的事情原本是一件心酸的事情,被李菲菲添油加醋的說出來之後,反倒變得就好像是一場理所應當的鬧劇,我用了三天適應了他們的流言蜚語,這件事也過了一個月慢慢的平息下去。
何宇這一個月都沒回來過,劉阿姨時常念叨他,我也想他回來,想問問他為什麼讓李菲菲代替他去學校。
市級三好生的評選終於下來了,裏麵卻沒有我的名字,我連看都懶得去看,是楊欣興衝衝的跑去宣傳欄看的,沒有我的名字她又氣鼓鼓的回來了。
“何歡,三班的班長拿到市級三好生了,為什麼會沒有你呢?前這次的摸底考試你明明拿了全年級前十的!”
她氣鼓鼓的,卻很可愛,那張小臉帶著不諳世事以及對我的打抱不平,我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其實我沒選上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為什麼?”她問出來之後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憤憤的說道,“不會是因為那件事吧!”
我聳聳肩不可置否,我被拐賣過的事情傳的全校人盡皆知,除了楊欣之外,隻有少數幾個女同學理解我,但是大多數人,包括我的班主任,都帶著一絲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