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才說出來校長臉色立刻變了,那模樣恨不得立刻就撲上來打我,我知道這麼多人在他不敢,他必須維護自己的形象。
他額頭上青筋暴起,那模樣恨不得將我撕碎,最後還是忍了下來,臉上扯著一個極不自然的笑容說道:“何歡同學,話不能亂說。”
我看著他冷笑了一聲,目光所及之處,全都是看熱鬧的眼神,這個學校或許我待不下去了。
想到自己會給何宇造成麻煩我就一陣難過,我不想讓他為難,可是我真的待不下去了,我會那麼說也不過是破罐子破摔而已,連楊欣都信了,我還有什麼理由待下去?
“何歡,你不但敗壞學校風氣,還誣陷老師,你這樣的學生不能留!”校長瞪著我,眼神恨不得能把我撕碎。
我沒有回答他,腦子裏亂哄哄的,一下子想到荼蘼花開,一下子又想到何宇,最後定格的是楊欣離開的背影上,等我晃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站在了操場上。
周一都有開校會的慣例,但是我被單獨放在一邊還是頭一次,一眼看過去黑壓壓的全是人,校長在台上用話筒說著些什麼卻沒人看他,他們一個個的目光全都盯著我。
校長的聲音很大,帶著回音,我隻覺得很吵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不時還聽到他念我的名字。
“你們在幹什麼?”
原本我還沉浸在自己思緒裏,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我一下子愣住了,心中咯噔一聲,順著聲音看過去。
一個四十來歲的農村漢子,發絲有些淩亂,黑瘦的臉上帶著不可思議,看到我的時候他瞪大了雙眼朝著我飛奔過來。
這個人,是我爸爸。
自從留在南城,我回老家的次數不算多,一年到頭的次數用十根手指頭都數的過來,但是我心裏一直記掛著他們,我拚了命的學習就是為了換來他們一個驕傲的笑臉。
可是我就要被開除了,還是在開校會這樣的情況下,我爸爸出現了。
他站在我麵前,眼眶紅紅的,顫抖著雙手來撫摸我的臉,最後還是沒摸上來,聲音低啞的問我:“歡歡,你被誰打成這樣了?”
我爸爸一問,我的眼淚立刻奪眶而出,使勁的搖了搖頭,張了好幾次口卻說不出話來,喉嚨裏似乎有什麼梗在裏麵,疼的我無法呼吸。
“你是何歡的父親?”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班主任來到了我們身邊,臉上帶著驚訝。
我知道他以為我無父無母,隻有何宇這一個哥哥,我被何宇帶到南城就把戶口也遷過來了,我不知道他用的什麼辦法,但是法律上我是他的親妹妹,我的父母和我隻是有血緣關係。
我爸爸抬手擦掉了眼眶裏的淚水,這才畢恭畢敬的轉頭看我班主任,操著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說道:“不是,隻是親戚。”
我的班主任毫不懷疑,立刻笑了:“也對。”
我知道我爸爸在想什麼,他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怕別人知道他是我爸爸被人嘲笑,我想反駁他的話,可是又心疼他的苦心,最後隻能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既然你來學校找何歡了,今天又事出緊急,就當你是何歡的家人了。”我的班主任笑的十分和藹,我爸爸看著他點頭哈腰的。
我知道我爸不是討好他,隻是對文化人的敬重而已,看著我爸爸這樣我的心就好像被撕裂一樣的疼,他絲毫不知道,這是開除我的校會。
“這位先生,何歡同學上課頂撞老師,敗壞學校風氣,還毆打其他同學,剛剛還敢出言不遜誣陷校長,我們決定對她做開除學籍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