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冬天幾年才會下一次雪,卻不代表著不冷。
那天的天氣格外的寒冷,風吹到臉上就好像刀子一樣淩厲,每呼一口氣就是一道白霧,地上更是覆蓋著厚厚的一層霜,踩上去就是咯吱咯吱的響聲。
男犯人們隻穿著一條寬大的短褲就在河裏勞作,一個個被凍得臉色發白。
“好了,你們把外衣脫了,褲腳卷到膝蓋以上。”帶頭的幹警直接下命令。
我們的外衣也就是一件簡單的囚服,一脫掉就被寒意籠罩。
才弄好幹警就讓我們下水,水接觸到腳的一瞬間不是冷,而是疼。
就算水涼的幾乎要把肌肉凍起來,我們還是不能有絲毫的猶豫。
站到水裏就開始用鋤頭撈淤泥,我小時候跟著我父母下田勞作倒是會用鋤頭,不過好幾年不用了也生疏了。
才挖了二十多分鍾我的手掌就起水泡了,在監獄裏做的工都是些輕鬆活,加上之前我就什麼都不做,手掌嬌嫩得很。
不一會手上的水泡就炸了,一巴掌都是黃水和血液,那個感覺,既難受又疼。
到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坐在地上就幾乎起不來,那天的飯是叫的盒飯,一葷兩素,對我來說卻好像天上的美味,吃完了恨不得把飯盒都舔一遍。
不過的確大多數犯人都把臉湊到了飯盒裏砥添起來,在監獄裏吃的飯隻能管飽,實在沒有味道可言,盒飯對我們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恩賜。
吃完了休息半個小時繼續,下午天氣升溫了在水裏也舒服了很多。
晚上時間到了我們回到了監獄,一回去就覺得自己有些昏昏沉沉的,就好像感冒了一樣。
在監獄裏看病也是有時間規定的,每星期一次,如果你在其他時間生病了,也隻能緩到下一次,像感冒這是可以拖的病就完全是按照那個規定來的。
過年犯人放三天假,大年三十和初一初二,幹警按照國家規定放七天。
不過就算是放假了,幹警也得值班,而我們值班的幹警正好是那個女人。
原本我以為過年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了,去沒想到大早上就被/幹警叫起來了。
“過節期間不許上工,查到扣分!”
監獄裏有一項指標,就是看你平時的表現,表現好的就有分,分數達到一定程度就可以爭取減刑,所以很多犯人把分看的比命還重要。
不能上工自然是最好的,不過我們高興還沒到一分鍾,幹警就繼續說:“初三早上必須每人交兩件毛衣,組長要檢查。”
我一時間有些茫然,這是什麼意思?
一邊說不許上工,一邊又說要交毛衣?
打毛衣並沒有那麼容易,就算是我已經熟練了,一件毛衣也需要兩天時間,而過年隻放三天假,卻要我們交兩件毛衣,那就說,我們不但不能休息,還得熬夜。
不過幹警可不管那些,說完給了我們工具就走了。
這也是監獄裏最諷刺的地方,說一套做一套,手段絲毫不比外麵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