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的抬手擦掉了眼淚,瞪大了眼睛不讓自己眼淚滾下來。
在監獄裏是不能隨心所欲的哭的,如果在監室或是工廠間哭馬上會有人報告幹警,因為在那種地方哭很是容易感染,監獄是要以穩定犯人的情緒為重要的,所以不允許大聲哭泣。
到了我才發現那天的菜色格外的好,居然有一份紅燒肉、酸菜魚和炸雞腿,素菜則是一鍋放了豬油的白菜湯。
我到監獄裏近兩個月,還是第一次吃那麼好的菜色,看到紅燒肉的時候下意識的就想到我媽,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又掉了下來。
我急急忙忙的仰頭瞪大了眼睛,強迫自己不讓眼淚掉下來。
可就算我脖子都仰酸了,眼淚還是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我趕緊找到位置坐下,低著頭就開始吃飯,吃飯的時候誰也不說話,包括最愛說話的小蘭也緘口不語。
我低著頭吃飯,眼淚滴答滴答的就落在了菜裏,平時那樣是不允許的,但是那天是過年,幹警也就假裝沒看到。
我吃著吃著就想起之前自己懊惱為什麼沒約顧安熙陪我回家過年,那時候的我怎麼也沒想到那年我是在大牢裏過年的。
這或許就是世事無常。
吃完之後回到宿舍,我們原本打算繼續打毛衣的,幹警卻通知不許上工,必須看電視。
每個宿舍都有一台電視,高高的按在牆上,一年四季或許就過年的時候開一下。
電視一打開就是各種春節聯歡晚會,我頭一次把春節聯歡晚會看的那麼認真。
以前我不喜歡看春節聯歡晚會,過年的時候何宇會帶著我到樓下放煙花,雖然李菲菲也會一起,我也能玩的很開心。
短短的一年過去,何宇和李菲菲結婚了,我被何宇送人,又被陷害入獄,甚至丟掉了本心。
電視上在放小品,本該很高興的小品,宿舍裏的所有人都心不在焉表情麻木的盯著電視,沒有一個人臉上有喜悅。
我知道大家都各有心事,不論大家是怎麼入獄的,牽掛的還是自己的家人。
秋姐麵無表情的盯著電視,眼神平靜無波,我才看她,她就轉頭看我,那模樣倒不像是緬懷過往。
“秋姐,你……”我不知道說什麼,問她不懷念過去?
她挑了挑眉轉移了視線,依舊盯著電視,卻好像是在完成任務一樣。
春節聯歡晚會時間不長,對我來說就好像彈指一揮間就結束了。
看完春節聯歡晚會大家又開始打毛衣,幹警則是在外麵守著,不是怕我們偷懶,是怕上麵有人來巡邏的時候發現我們在趕工。
在監獄裏什麼怪事都有,像幹警給我們通風報信的事情也是見怪不怪了。
大年三十按照慣例都會有一個大人物到監獄裏巡視,他一來我們就得裝作什麼都沒幹的樣子,手裏的毛衣也得塞到床底下。
即使幹警們都知道有這個慣例,卻依舊不會讓我們閑著,對於他們來說,犯人都不算作是人,能多做工就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