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對我來說算是極為漫長的，冷了一夜，我第二天就感冒了。
我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手機響了，是張念打過來的。
“喂，張念。”我開口了才發現自己的喉嚨有些嘶啞。
“何歡，你感冒了？”
“是啊，就是冷了一下，沒什麼的。”
我說完張念半晌都沒說話，我感覺她肯定有事要說，就坐了起來，“怎麼了？”
張念停頓了半晌，“何歡，如果我說我懷孕了，你怎麼想？”
懷孕了？張念懷孕了？
我頭有些疼，抬手敲了敲腦門問：“誰的？”
我一問張念就不說話了，我腦子裏有些混沌，可能是因為發燒的緣故，“沒事，你說吧，該怎麼辦，我會給你想辦法。”
“我……我不知道是誰的。”張念憋了半晌突然吐出這麼一句。
我拿著電話當場愣在原地，不知道是誰的？這是什麼意思？
“何歡，我不是故意的……隻是懷上的時間……可能是白宇澤的，也可能是莫辰逸的……”
“你說什麼？”我的聲音因為驚訝而拔高，那頭的張念可能被我嚇到了，半天沒出聲。
我抬手捏了捏眉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就是有些吃驚。”
“我知道。”張念的聲音低低的，我估摸著已經哭了。
我站起身來套上鞋子，“好了，別哭了，我來找你。”
我說完也不等張念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就走。
我才到門口張念就開門了，顯然等了我很久。
她的小腹平坦無比，一點也看不出來懷孕的樣子。
她看著我雙眼通紅，“何歡，我該怎麼辦？”
“打掉吧。”簡單的三個字用盡了我的力氣。
她扁了扁嘴，眼眶裏全是淚水，“可是我舍不得。”
“可是，這孩子是誰的都不知道。”我有些頭疼，我知道張念難以取舍，可是孩子的父親萬一是白宇澤的，白方嵐會認這個孫子嗎？
就算是莫辰逸的，張念不喜歡莫辰逸，那這個孩子的出生捆綁住的就不僅僅是莫辰逸，還有張念，一個女人，她生的孩子不是愛的人的，她會開心嗎？答案是肯定的。
“何歡，我覺得孩子是無辜的，我願意自己一個人撫養。”張念的聲音在顫抖，可是語氣卻執拗無比。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扶著她坐下，“可是，你用什麼養他？”
張念張了張嘴，最後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張念這些年是吃了很多苦，但是說句難聽的，她就是依靠男人生存，幾乎沒有什麼生存技能，現在突然要撫養孩子，難道她還能再回去夜場上班嗎？
“聽我的，我們把它做了吧，就當做彼此無緣。”我握著張念的手，她盯著我，眼淚嘩嘩直流。
張念抱著我哭了一早上，最後還是打算聽我的。
我們倆到了醫院裏，醫院有些冷清，就連溫度似乎都比外麵要低上幾度。
我們倆坐在椅子裏等待叫號，我緊張的幾乎坐不住。
“張念。”一個護士在門口報號，張念磨磨蹭蹭的站起來，三步一回頭的看我。
我不禁有些頭疼，她那個模樣，就好像是我逼她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