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慕潤結婚這麼多年以來,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這樣的局麵,他就知道,這一次老婆是真的生氣了。
半途而廢的張慕潤,在家裏被老婆先行處理了一下,盡管是很低調的處理,也使他們夫妻背對背了。他不知道,接下來,還會有怎樣的處理。在家庭內部,張慕潤的排名是最後,孩子當然是第一位的,接下來是老婆。盡管有了背靠背的曆史,但是對於張慕潤來說,他在家庭內部的排名,已經在穀底了,老婆對他的任何進一步處理,都不會影響他的座次排名了。
這個也許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吧。盡管張慕潤對學校內部的管理,不是很在意,也沒有太多去關注,但是他知道,學校也跟社會上一樣,也是一個官場江湖。
他聽人說,在大學,人們羨慕的對象,不是所謂的專家學者教授之類的學術大腕,而是那些大大小小的校長院長處長之流的官員。
仔細想一想,覺得人們羨慕這些人,也有他的道理。這些人,既有專家學者教授的名頭,又有官員的級別,在身份上就比單一的專家學者教授多了一份榮耀。
再加上呢,國人又有很濃的官員情結,有笑話說,即便是當上了廁所的所長,馬上就會變為另一副嘴臉來。盡管有些誇張,但是也體現出了一些本質的特征。
所以,在家庭內部被處理了一次的張慕潤,一晚上並沒有睡好。沒有在老婆身上完成本能的運動,有一股東西被憋著,隻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呢,就是他在想著那個教導處的處長會對他采取什麼後續的措施。
張慕潤倒是有點後怕起來了,他倒不是害怕被處理,而是對自己的情緒化任性,有點反感了。按說,他也不是那種一點就炸的小憤青了。盡管履曆比較簡單,但是也在學校混了好多年了,怎麼還學不會控製自己的情緒呢?
衝動是魔鬼,作為老師跟學生發那麼大脾氣,本身就是有失斯文的舉動。然後又對那個處長作出大不敬的舉動來,更是把自己混同於一般的街頭混混了。
官員最在乎的,最講究的,就是自己的麵子。麵子關係到官威,如果不是有那種吆三喝四的官威,當那個官有什麼意思呢?
人家圖的就是那個場麵,就是有人巴結逢迎的威風和心理滿足感。而自己恰恰是把人家的威風給弄沒了,在那麼多的學生麵前,沒有給處長留一點點的麵子。
當時,他一氣之下,拂袖而去,把處長晾在那裏,可以想見處長的尷尬,也可以想見處長的惱羞成怒。對於這些當官的人來說,你在公開場合,叫他下不來台,他會怎樣呢?
張慕潤老師,把自己設想成處長,如果他是處長,當然不會善罷甘休的。他手中有權力啊,權力是男人最好的春藥,也是男人最有勁的毒藥啊。他隻要稍微運用一下他的毒藥,就可以叫對手中蠱一樣地死活都難。
想到這裏,張慕潤一晚上輾轉反側。
第二天,老婆臉上仍然掛著霜,冷冰冰地給了張慕潤一個衛生眼。其實,說是衛生眼也是對張慕潤的抬舉,人家根本上好像就沒有看他一眼。
張慕潤晚上沒有得手,白天就更沒有非分之想了。所以,老婆看不看他,對他來說都是無所謂的事情。他草草吃過早餐,準備去上課,手機卻難得地響了起來。
“張老師嗎?我是院長秘書小田啊,院長叫你馬上來他辦公室一下,他有急事找你。”
這個時候院長找他,正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這個事,還不會是好事。因為在他的印象中,院長雖然聽說也不是高高在上的人,可是跟他這樣的代課老師,也沒有多少個人之間的交集。
院長本人倒也是搞學術的出身,而且,說起來,張老師也對院長很尊敬的。因為院長所研究的數學分支,也算是目前的前沿學科,院長的一篇論文,把這個學科的研究,又推上了一個新的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