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男技師的手一接觸腳底,陳老師就感到一陣癢簌簌的電流傳遍全身。她想笑出聲來,可是又覺得在這樣的場合笑場,其實有點難堪。
她自認為,她的笑點也不是這麼低的,小時候抓癢癢,她也沒有這麼想笑過。現在,她覺得挺難為情的,她也知道是因為這個男技師的緣故。
如果,這個男技師,一開始沒有說過那含義深遠的笑話,也許她還沒有這樣的自覺。而且,眼下,這個男技師竟然把她的雙腳抱在懷裏,用手竭盡搓揉摸刮頂等等的動作。那樣的力度,時刻提醒她,這是一雙男人有力的大手。
男人的大手並不是他想象的那樣粗糙,盡管也能看出來嶙峋的骨節,但是由於抹了某種潤滑膏之類的東西,他那雙男人的大手,反而變得細膩滑爽了。從皮膚的觸感來看,不像是男人的手,像極了女人的手。
這樣的手在腳底這個敏感部位上遊走,整合了一本書的題目,痛並快樂著。實際上也不一定是痛,是按準了穴位之後的那種爽快的痛,痛過之後,泛起一陣陣酣暢淋漓的感覺。
隻是,陳老師基本上是第一次享受足療服務,身體上,心理上還沒有脫敏,第一次有異性,在她的這個部位進行按摩,使她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新鮮體驗。
她是搞文學的,當然知道古典文人墨客,對女人三寸金蓮的鍾愛。原來她看到那些細節描寫的時候,隻以為是文人的一種意淫,一種憑空的想象。
實際體驗下來,原來足療是可以這樣舒服的。這也就難怪街麵上有那麼多的足療店了。看起來,任何事情都是有需求在先,然後才有滿足需求的服務產生。誰能想到,一個很簡單很普通很常見的洗腳,竟然會蓬勃成一個這麼大的產業,成了招待客人的一個選擇。
陳老師偷偷地看了一眼常經理,常經理正在有一眼沒一眼地看著電視。她的注意力,並不在陳老師身上。甚至,陳老師看到常經理看電視的神色,以為她其實在假裝看電視的情況下,打著瞌睡。
想來,常經理也挺不容易的。本來跟他們素昧平生,可是引了某種因緣,走到一起來了。她盡職地接待他們,實際上是在完成一種工作任務。但是為了完成這樣的任務,她得作出職業的微笑,得違心地說出一些恭維的話。
這樣一分神,對男技師手下的按摩就好像有了點脫敏,不再感到要笑場了。反而是對男技師的模樣進行了一番研究。
應該說,男技師長得很有個性,不算是國字臉,卻有著分明的棱角,使他工作起來顯得冷峻,這冷峻又透著自卑,在帥氣的同時又顯露出某種恭順。
他的皮膚也不白,甚至可以說是稍黑,盡顯出男人的本色。但是由於長時間在室內工作,燈光好像給他漂白了一些,既不是那種俗稱的小白臉,也不是偉岸挺拔的臨風玉樹。這就是鄰家大哥了。是觸手可及的鄰家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