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導主任盯著葉瀾看了一會兒,開口的問題卻與打架事件毫無關係:“你是同性戀?”
葉瀾直接被這個問題整蒙了,怪不得從她一進門開始,教導主任打量她的視線就令人發毛,好像在看動物園的珍奇物種似的,感情是在琢磨於堯的性取向?
於堯是不是同性戀葉瀾不知道,但就算他是同性戀,跟打架鬥毆的校園暴力事件有關係嗎?
葉瀾微微抬起下巴,梗著脖子道:“是他們先在廁所毆打我,我才自衛還手的。”
“這個我知道,他們已經交代了。”教導主任皺起眉,似乎對葉瀾的態度很不滿。“這件事情,你們雙方都有錯,統一通報批評,其他的由於高考在即就不再追究了。”
教導主任態度很敷衍,明顯是想把這件事情壓下去,雖然於堯並沒什麼錯。如果是以往,以葉瀾的性子,定要討個說法,憑什麼他們不占理還要自己來一起承擔錯誤?
但是今天,她受到的衝擊太大,沒什麼精力和人歪纏了。此刻她全身都痛,精神上也很萎靡,隻想倒頭大睡一場,什麼也不管。
教導主任揮手批準葉瀾可以走了,葉瀾拖著步子走出辦公室。她如今這個慘烈的樣子,是沒法去上課了,拒絕了馮宣的陪同後,自己磨蹭到醫務室,默默躺倒在病床上,開啟療傷模式。
葉瀾心裏很清楚,要想盡快擺脫現如今這個窘迫的狀況,最明智的選擇就是盡快完成任務,離開這個身體。
但是明白這個道理,不代表就能順利的執行下去,現在葉瀾就麵臨著一個重大的難題。
要了解任務內容,葉瀾首先要做的就是接收原主的記憶。普通的記憶尚可接受,但於堯作為一個男人,總免不了有些對葉瀾來說限製級的記憶存在。
葉瀾再一次抓狂的睜開眼,眼珠都有些赤紅了。於堯啊於堯,一個洗澡的畫麵,你記那麼清楚幹嘛!幹嘛!!
葉瀾憤恨的捶床,一旁的校醫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手裏的報紙一摔:“同學,你這是休息還是得了躁動症啊?”
翻來覆去的折騰了半天,葉瀾接收記憶這項大工程才推進了一點點。她也確實是累了,一旁的校醫還在碎碎念,跟催眠曲似的,不一會兒,她就真的睡著了。
葉瀾即便是睡著也很不安穩,開始時一直做惡夢,夢到自己長出小丁丁變成男人再也變不回來了,嚇得她出了一身冷汗。後來又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這道視線令她非常煩躁。
從不安的睡夢中醒過來的時候,一個非常養眼的帥哥就坐在自己床頭,正十分擔憂的對自己行注目禮。看到自己醒過來,又衝自己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作勢還要把手伸到自己額頭上。
“於堯,你終於醒過來了,我很擔心你。你傷的怎麼樣?還疼麼?”左思源是標準的陽光型男,當他用溫柔的眼睛專注的看著你的時候,渾身都帶著一種太陽般的光芒,就像希臘神話中的太陽神阿波羅。
但是葉瀾很排斥陌生人的親昵動作,現在心情又很煩躁,所以她把頭扭到一邊,語氣有點冷的說:“別碰我的傷口。”
左思源碰了壁,兩人之間的氣氛就有些僵硬,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拉起葉瀾放在床邊的手,帶著些懇切道:“於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好不好?你要打我罵我都可以,但你不要這樣對我……”
葉瀾手臂上的汗毛都立起來了,視線盯在左思源握著她的手上,一種詭異的感覺在她渾身的毛細血管裏亂竄。老天,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難道這人和這具身體的原主是一對兒?
葉瀾還來不及進一步了解,一聲刻意的輕咳就打斷了左思源的話。
醫務室的門口,逆光站著一個中年女人,葉瀾看不大清女人的麵容,隻覺得對方看過來的眼神非常複雜,痛苦、悲傷、難過還有不可忽視的深沉的愛。
左思源自然也看到了女人,他急忙鬆開葉瀾的手,有些倉促的站起身:“謝阿姨,你來了?”
謝麗“恩”了一聲,張了張嘴似乎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又有些無力的沉默下去。
房間裏的氣氛向著愈發詭異的方向發展,葉瀾倒沒有什麼,左思源卻待不住了,他又向葉瀾遞了一個歉意的眼神道:“那於堯你好好養傷,阿姨你們聊,我就不在這打擾了。於堯,我明天再找你,你一定要等我!”
左思源著急忙慌的走了,謝麗站了一會兒,拉過一張椅子坐在葉瀾旁邊。葉瀾也坐起身,跟女人麵麵相對,默默無語。
等了好半天,女人才開口,聲音帶著隱約的顫抖:“兒子,你真的是同性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