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手套,捂住她嘴巴的手掌很大,輕易就蓋住她整個下半張臉,安靜如同蟄伏的野獸。一股陌生的清冽氣息慢慢將她團團籠罩起來,男人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子上,陌生而怪異的麻癢從脖子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心底隨之翻騰出若有似無的空虛感。

黑暗空寂的空間裏,隻有她心跳聲越來越失控,身體也越發的熱了起來。

糟了!徐子蕎盈滿水光的雙眼陡然瞪大,雖然她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雛兒,但沒吃過豬肉至少見過豬跑,這種情況……該死的趙林峰,竟然下藥!

“人呢?”不等徐子蕎放鬆下來,門外響起怒氣衝衝的質問。

“跑、跑了……可是剛剛兄弟們真的看著他爬上來的……”

“放屁,這他媽是十九樓,你去爬一個給我看看!”男人氣急敗壞地吼道,“沒腦子的蠢貨,還不快去多調派點人手過來,一層一層給我搜!不管是神是鬼,都要給我拎出來!”

“是!”

紛亂的腳步聲之後是冗長的寂靜,容寂稍微放鬆下來,這才施舍了點注意力給懷裏的女人——一身濃重酒味像剛從酒池裏撈出來的女人。

容寂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隨之稍微放鬆手上的力道。

嘖,看樣子他運氣還真“好”,隨便選個窗戶跳進來都能撞上一個“特殊服務生”。

這家會所在本市十分出名,倒不是因為它多有檔次多有特色,而是因為這家會所的“特殊服務生”是能帶出場的。

這裏的“服務生”陣容龐大,甚至延伸到了許多行業,特別是娛樂圈時尚圈。由於會所本身並不做皮肉上的生意,都是“服務生”和“客人”之間不訴諸於口的“默契”,這種特質讓幾次掃黃打黑行動都在這裏吃了癟。

“別大喊大叫我就放開你。”容寂皺眉,他並不喜歡跟別人這麼親密的距離。

“嗯嗯嗯。”綁架還是搶劫?徐子蕎摸不清這個男人的目的,但像鋼筋一樣箍在腰上的手臂提醒她,不能衝動,要配合!

“你最好別動沒用的心思。”容寂冷聲警告,“否則擰斷你的脖子。”

男人的聲音低沉悅耳,可惜現在情況詭異,他的聲線又過於冰冷,殺氣太重。

聯想到這個男人剛剛徒手爬上十九樓再跳窗進來的,徐子蕎脖子發涼,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操!媽的,老子絕對沒有喝醉,剛剛那個怪物百分之百是爬上來了!應該就在這兒附近!”隨著越來越近的腳步,門外突然傳來憤憤不平的聲音。

徐子蕎隻感覺捂住她的嘴的手鬆了開,瞬間身邊的熱源也消失無蹤,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隻依稀能夠聽到破風聲——真的是怪物吧?好快的身手!

“一間一間搜,量他還能變成煙飛出去不成?!”聲音很近了,並不時能夠聽到開關門的聲音,看來他們真的打算一寸一寸搜下去!

這是一個機會,該不該叫救命?徐子蕎暗暗握緊雙手,但從小艱難的生活鍛煉出的直覺卻告訴她,門外的人,更加不是善茬!

“哢”,門鎖輕動,走廊的燈光從慢慢被推開的門縫射了進來。

突然,一道陰影一閃而過,門外高大的男人踉蹌著被拖了進來!

來人訓練有素,被容寂奇襲拖進房間,一個金蟬脫殼竟然擺脫了容寂的鉗製!

黑暗中,容寂野獸一樣強悍的視力能清晰地分辨出對手的方位,幾次遊刃有餘的攻擊,來人逐漸適應了黑暗,動作也變得更加迅速有力。

但……不過是負隅頑抗,不值一提。

容寂出其不意,一拳打在打手的腹部發出巨大沉悶的擊打聲,同時腳上借力,飛身一踹,利落的動作沒有留給高大的對手半秒掙紮的時間,身軀陡然一僵,然後如傾塌的高塔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