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公寓,徐子蕎來過一次。雖然來去匆匆,但是對這裏奢侈的格局記憶深刻……
走過門廳,左手一側是廚房,麵前便是寬大的客廳,客廳左右兩側都是落地窗,應該是因為直接連貫了整棟樓的南北兩麵。
容寂沉默不語地抱著徐子蕎穿過客廳,這套公寓麵積很大,但是卻隻有一個客廳,一個廚房,一個書房和一個臥室。
格局簡單粗暴,奢侈得堪稱任性妄為。
但是徐子蕎現在絲毫沒有心思去點評公寓的任何一點……
隨著越來越靠近臥室,徐子蕎的身體就越是緊繃。
雖然“試一試”,是她自己說出口的。但是,這個提議中,除了對容寂的感情,還有一種為了自證清白,無可奈何的獻祭。
或許是她太天真,成年人的世界,肉體的結合有時候甚至隻與一時歡愉有關,但她卻依然希望,遇一人終老……而身體的結合,是因為彼此相愛,而不是別的什麼。
但除了這樣,她似乎真的無法證明自己。
踢開房間門,容寂輕輕地把徐子蕎放在床上,在背沾上床的一瞬間,徐子蕎下意識掙紮了一下。
原本因她“試一試”這句話,還有些生氣,到現在,也隻有心疼了。
容寂斂了心神,“休息一下,我給你放水,洗完澡好好睡一覺。”
攬著她的手放開,徐子蕎緊閉著嘴,目光炯炯地追隨著他……真像一直傷痕累累的小獸崽子。
“別多想。”伸手揉了揉女孩頭頂的發絲,說完往浴室走。
徐子蕎不發一語,卻眼疾手快地伸長手,緊緊攢住容寂的衣袖。
容寂回頭:“怎麼了?”
女孩卻不知道在跟誰賭氣似的,埋著頭,粉嫩的柔軟雙唇緊閉,隻有白淨的手指,倔強地不放手。
“徐子蕎,讓我去給你放水洗澡,然後好好休息睡一覺,或者讓我留下來……睡了你。”
手指的主人聞言抖了抖,使勁搖了搖頭。
容寂看著女孩腦袋上的發旋,對她這股子賴皮勁兒無可奈何。
骨節分明的大手一個翻腕,捏住徐子蕎的兩根指頭,搓了搓。
容寂:“你自己招惹的。”
說完,彎腰直接把剛剛放下的人抱了起來……他臂力驚人,抱她簡直輕而易舉。
徐子蕎意外地沒有掙紮,而是小聲說:“陳先生,我的小豬存錢罐碎了……”
容寂不明所以,隻是為她語氣中的委屈而心疼:“我陪你再去買一個。”
“陳先生,原來我爸爸不是我爸爸……”徐子蕎悶悶地說,“他怎麼會不是我爸爸呢?”
“嗯。”
“陳先生,我沒有家了。”連曾經擁有過的,都原來隻是幻想。
“其實,我從來沒有沒有過……”
容寂擰眉:“……”
她回家以後,到底發生什麼了?
“他們都不要我了……”徐子蕎說完,把頭埋在容寂肩上,無聲地流淚。
沒人心疼的眼淚是世界上最廉價的東西,徐子蕎不喜歡哭,也覺得沒有哭泣的必要。可是一遇上容寂,所有的委屈都成倍的膨脹,到心髒塞不下的程度。
高大的男人站在浴室門口,靜靜聽著耳畔幾不可聞的啜涕聲,目光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