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莞爾一笑，那抹笑容就像四月裏吹拂的清風，暖人心脾。
“這張臉真有你說的那般好看？”慕淩月望著鏡中的人兒，還有麵容上略帶微笑，卻眉間沉重的女子。
玲瓏笑道∶“是啊，玲瓏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見過你這般的容顏，就連身為女子的我都不禁汗顏了，在你麵前簡直無法相比啊﹗”
對方沉默，隻是靜靜的望著鏡中的自己。
“玲瓏覺得，主人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子了，整個大明也不一定能找到主人這樣的絕世容顏。”
“是嗎？”對方淡笑，白皙的手掌輕輕附上了半邊臉∶“身體發膚皆受之父母，大概是遺傳了父母優越的基因吧。”
“主人的娘親一定風姿卓越，相貌不凡吧，要不然怎把主人生的如此出色？”玲瓏笑說。
她卻沒看到對方微變的臉色，她挪開臉頰上的右手，眼間突來暗淡憂傷。
“小時候爹爹常說，我的臉像極了娘親，就連眼睛中的神色、鼻子、嘴巴、眉宇、還有臉盤，全都遺傳了娘親”慕淩月語氣僵硬的說道∶“還說我將來必定會長成比娘親還要美的佳人。”
“那主人的父親算是說對了，雖然玲瓏未曾見過主人的娘親，我猜你們一定十分相像，並且主人比你的母親還要貌美﹗”玲瓏不住的語捧著。
對方麵色更加沉重了﹕“我的娘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甚至都不記得她的相貌她的性情，甚至有時候都覺得自己根本沒有娘親。”
“這麼多年，父親從不願在我麵前提及娘親，最多說的便是她是整個大明無與倫比的傾城美人，她的容顏是整個大明朝人人崇仰的，盡管父親說的娘親很美，我卻沒有聽過除此之外有關她的別的消息。”
“隻有這……”女子取出一塊碧玉，上麵刻紋著幾朵合歡，雖然花朵很小卻被精巧的雕工雕刻的異常清晰。
“玉佩？”
“沒錯”慕淩月將碧玉放置手心，很小心的托著它∶“這是爹爹臨死前留給我的遺物﹗也是娘親的遺物﹗”
“這玉做工精致，碧玉上的合歡花雕刻的栩栩如生，條紋清晰，看上去很貴重的樣子，說不定價值不菲﹗”玲瓏打量著碧玉，口中不住的說著。
“這是我娘生前最喜愛的碧玉，一共有一對，另一對在小時候被我摔碎了，父親惱怒了好久，為此我被關房禁半月之久。”說到這，慕淩月竟忍不住笑出了聲。
見狀的玲瓏匪夷所思的看著鏡中含笑的嬌容，不禁微征，雙手也在這一刻靜止，她目瞪口呆∶“主人你……你竟然開口笑了﹗還笑出了聲，這太……”
玲瓏以為自己看錯了，使勁眨了下眼睛，再次看向鏡中照到的紫衣女子，那嘴角依然是揚著的，隻是眼中多了分不解，她正在看著身後的自己。
“你怎麼了？幹嘛大驚小怪的。”
慕淩月見玲瓏滿臉驚訝的表情，這人總是一驚一乍的，已經不止一次了。
“你竟然笑了？”
慕淩月聞言微皺眉∶“難道以前你沒見過我笑？”
“不是……”玲瓏猛地搖頭，解釋道：“主人以前都是冷笑或則輕笑，從來沒有笑出過聲﹗”
玲瓏眼間堅定無比，那模樣是裝不出來的。
隻是她說出的話讓慕淩月頓感疑惑，她淡漠的笑著∶“冷笑﹗輕笑﹗我一直都是這麼笑的嗎？”
“嗯”玲瓏再次猛點頭。
“你看……就是這種笑容。”玲瓏指向鏡中的紫衣，這是最好的證明。
慕淩月看著鏡中的自己，那笑容的確很勉強﹕“我以前都是這樣的？”
“嗯”玲瓏很認真的回答。
“是嗎？”慕淩月再次展現剛才的笑容，玲瓏立即叫道﹕“剛才就是這個笑容，不……，比這個還要美，還笑出了聲﹗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聽錯了，那時的你真的好美，比任何時候都美。”
“是啊﹗”慕淩月冷漠一笑﹕“什麼時候會笑了呢﹗”
“好像是從一個個親人離她而去時吧，自己都不知道笑是什麼了。”慕淩月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