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我皺起了眉頭來,看著俺爹,說實不相瞞。上次去幫陳佳佳找“蛇蘭泡”,確實有一隻白色的狐狸,她幫過我。
俺爹點了點頭,說那就沒錯了,確實是一隻白狐。
撓了撓頭,我還是不解,為啥人家一隻白狐,無端端的要幫助我呢?難道上輩子我祖上墳頭冒青煙了?
俺爹直接敲了我腦袋一下,說那是你祖上積德,幾輩子換來的。
我問他,到底咋回事兒?
俺爹說了,之前動蕩十年間,不是有個村長麼?
那時候,破四舊,打倒一切牛鬼蛇神,所有的廟宇,幾乎都沒有幸免。虧得這村長,及時封了上山的路,沒有人再去拜狐仙,上麵的狐仙廟才幸免於難。
我說知道啊,問題這村長關我家屁事啊!
俺爹罵了,說廢話!那村長是你爺爺。
我“咕咚”一聲吞咽了一口唾沫,說俺家不是窮三代麼?啥時候出了個村長了?
俺爹說少廢話!這不是想讓你小子將來能進步一點麼?免得惦記著自己是個村二代。
“好吧,難道就為這事兒,人家要報答他的孫子?”我還是很好奇。
俺爹抽著煙,歎息一聲,說狐仙,真正欠下我們孫家大人情,還得是在你太爺爺的時候……
我看著他,說了句,請開始你的故事。
俺爹白了我一眼,接著,說了東北往事……
俺太爺爺叫孫彪。不過因為外貌特征太明顯,叫他這名兒的人太少,大家都喊他外號“孫大腦袋”!
那年,鬼子進了哈爾濱,雖然鳥不拉屎地不肥,咱們這裏鬼子沒來光顧。但當時的保長可還在,他們都是二狗子,要給鬼子征糧食!
這群賤人,都是蝗蟲。每一次來,不僅搶糧食,還搶東西。
稍有不從,直接用槍托砸,敢還手,就給村民扣上一個“抗聯”的名聲,拖出去斃了。
百姓們一個個是敢怒不敢言。
時間長了,這日子沒法過了,吃不飽、穿不暖,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那些年,東北這片地,就亂成了一鍋粥。
抗聯、日軍、東北軍,還有吃不起飯,跑去當胡子的。
孫大腦袋也想去,奈何家中有老娘,自己跑了,老娘誰來照顧?無奈之下,隻能繼續蹲在這個村子裏麵,過自己苦哈哈的日子。
那一年的冬天,下雪了,一場好大好大的雪。
別說鳥不拉屎地不肥了,天空中鳥都因為沒吃的,餓死得差不多了。
記得是一個過年天,家家戶戶都在過年。
按照東北的習俗,一家人要蹲在家裏麵,弄上一頓薄皮大餡兒的餃子來吃。
可當時村裏的鄉親,哪裏還有吃的?湊合著家門口的草根樹皮,拿點雪,然後就這麼吃吧。
孫大腦袋還不錯,幫地主家幹活兒,弄了點灰麵。
當然,應該準確說是偷的!
這不是收割麥子的時候,有點遺落的麥子,那就揣兜裏麵,一點點的累積。積少成多之後,到過年了,就能弄點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