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洪烈軒在弄梅苑用過晚膳過後,換了一身玄色長袍,飛奔出西郊十裏,來到了小樹林中。
這裏便是他師傅住的地方,可是剛一入樹林,洪烈軒便隱隱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殺氣。
眉頭緊蹙,加快腳步,他很快便來到了小院外。
目光灼灼,洪烈軒緊緊的盯著小院的地麵,透過濃重的夜色,他能看到地麵上隱隱鋪著一層落葉,這並不是此時應該見到的景象。
突然,他的目光一亮,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一枚白色的棋子。這棋子他最熟悉不過,是他師傅最愛的一副棋。
就在他低頭沉思之時,隻感覺背後有一股強勁的風襲來。
那是一道掌風,洪烈軒憑借耳朵聽,便知道,若是被這掌打中,一般的人不死也會成重傷。
算計著時間和距離,洪烈軒在掌風來到他背後的那一刻猛然側身,大掌正好順著他玄色的衣袍邊擦過,隱隱有一道裂紋在暗夜中綻放。
“是你……”洪烈軒默然開口,隻見來人一身白色的衣袍,在衣袍袖口及邊緣,隱隱可以看到水藍色的雲紋圖案。
來人隻是微微一笑,“你早已經猜到了我的身份不是嗎?”
“我師傅呢?”洪烈軒於他的問話不予理會,轉而冷冷開口。他不相信師傅會輕易輸給一個後輩。可是,他也不明白,若不是師傅輸了,那他現在會在哪?
“你想知道?”男子微微一笑,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卻讓洪烈軒惱怒。
還未等他開口,隻聽男子又說,“別生氣嘛……皇上你是一國之君,早就應該練就了巋然不動的氣勢,如何因為啟雲的兩句話就如此動怒呢?”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被派往幽關城,路上便不見了蹤影的白啟雲。
看著白啟雲的笑,洪烈軒怒意盎然,“若是別人,朕自不會動怒,可你不同。你心思詭秘,陰險狡詐,師傅不見,徒兒不及妄為徒。”
“哈哈……”白啟雲大笑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小樹林,良久才散去。
收斂起笑意,白啟雲的臉上轉而換上一絲憂傷,“當年,他不收我入師門,否則一切都不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你現在還在這假惺惺的說些師徒恩情,不覺得晚了嗎?”
“白啟雲……哦……不……”剛剛開口,洪烈軒便斷然搖頭,挑眉看向他,“或者,朕應該叫你西門白玉更恰當,是嘛,西門公子。”
“沒錯,我就是西門白玉。跟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你才發現我的身份,不覺得一切都太晚了嗎?”西門白玉笑意盎然,可是其中的冷意卻是寒徹骨。
“晚嗎?”洪烈軒冷笑著問道。
很久以前,他知道了沈梅瑩心中鍾情白啟雲開始,便關心這他的一舉一動,更是將他的身份調查了個徹底。
若不是顧念著沈梅瑩的感受,若不是想調出西門白玉背後的大魚,看看他究竟想幹什麼,他洪烈軒如何會隱忍這麼多年。
白啟雲是西門白玉,這一點洪烈軒早就知道,也對他所做的一切都有所防範。可是千算萬算,洪烈軒沒有想到西門白玉會對師傅下手。
嘴上強硬,可是洪烈軒的心裏卻不由打鼓,師傅去向不明,他擔憂不已。
“洪烈軒,其實我一直都不明白,你到底哪一點比我強?身份地位我們不相上下,聰明才智我不遜你一籌,十歲名揚西嶽,那個時候你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為什麼,他會選擇你?”良久,西門白玉才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