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幾個人在熱火朝天的討論沈瑩瑩的狀況,那邊洪烈軒一個人對著窗口發呆。
欒福客棧雖然離雲香閣不遠,可是在洪烈軒的眼裏,這短短的距離卻宛若天涯海角一般,將他和沈瑩瑩兩個人阻隔。
腦海中不斷飄現著沈瑩瑩跳舞時候的縹緲虛影,雖然看不清麵容,可是僅憑那驚鴻一瞥,洪烈軒便敢肯定,瑩瑩此刻的美依舊如常。
在見到他的時候,她微微停頓,洪烈軒知道她看見了他,認出了他。
隻不過現在並不是相認的時候,也沒有辦法相認。
靜靜的看著遠方,洪烈軒緊緊的攥著柳雲安的那幅字。“山遠水遠人遠,音信難托。”僅僅十個字,卻刻在了洪烈軒的心裏。
餘南翼隻看到了這十個字,可是他卻沒有注意到柳雲安的筆法。
而洪烈軒卻看得清楚,在這山遠水遠人遠之中,柳雲安刻意狂筆急書,雖然嫵媚思念依舊在字裏行間流露,可是他還傳給了洪烈軒一個重要消息。
沈瑩瑩要見他。
現在,夜色沉靜,洪烈軒就隻能等,等著山水人近的時候,等著清晨的時候,去雲香閣。
這次的行動,洪烈軒沒有告訴任何人。他什麼都不想做,既不想大鬧雲香閣,也不想從雲香閣中透出梅花逸,救出沈瑩瑩,他隻是想去看看,看看沈瑩瑩的影子,陪她呆一呆,僅此而已。
穿上一身白衫,洪烈軒清雅出門,還不等天色微亮,便已經等在了雲香閣後門。
柳雲安在門外站著,看到他的身影,不由一笑,“果然,你想她說的一樣聰明。我畫的那麼虛無縹緲,還是讓你看出了門道。”
“山遠水遠人遠,音信難托。可是我那刻就在眼前,想要告訴我的事情自然就在那幅字上。剛開始我還疑惑,就算是字中含情,但怎麼會看上去那麼窈窕嫵媚,因為你以字為畫,將見麵的時辰告訴我了,不是嗎?”
洪烈軒低聲解釋,然而這並不是他想要說的。
看著滿臉笑意的柳雲安,洪烈軒良久才問出口,“她現在的狀況是不是好些了?能告訴你我很聰明,並用你傳信,讓我來見她,想來是好些了。”
並不等柳雲安的回音,洪烈軒隻是徑自的說著。長長的歎息,這個猜測,不論是安慰也好,是事實也好,洪烈軒隻要一想到,便能夠長長的舒一口氣。
而想著馬上就能見到沈瑩瑩,他的心下更是雀躍。
將洪烈軒的表情和反應看在眼底,柳雲安忍不住笑出了聲。“開始,我還好奇,是什麼樣一個男人,能夠讓她甘願承受那麼大的痛苦,也要重塑人身。如今看到你,我也釋然了,她是一個好姑娘,而你值得她為之付出努力。”
說完,他不給洪烈軒追問的時間,“差不多了,你進去吧。這個時候她微微轉醒,可以輕輕開口說話。隻是她身子虛弱,你有什麼最好快些說。否則一盞茶的功夫過去,她要再次沉睡,等著晚上的簫聲塑骨了。”
“好,我都記住了,她是我的命,我不會讓她又事的,放心吧。”
此刻,洪烈軒跟一個陌生人說她會對瑩瑩好,讓他放心,他卻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此刻,在洪烈軒的心裏,柳雲安不再是一個強勁的對手,而是一個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