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路的顛簸,終於到了家。
“阿淺,阿淺,醒醒,到家了。”
耳邊響起了一把溫和的聲音,輕輕將熟睡中的少女喚醒。
少女睜開眼,眼前的色彩由病房中的一片潔白,變換成了象征著寧靜、淡雅的淺藍。
“這是……”
“到家了,阿淺。”
少年溫柔地笑著,觸動了少女心裏最柔軟的地方。
“你真好看。”
脫口而出的讚美卻讓少女陷入了尷尬,慌忙地轉移了視線,少年卻因為她的話愣住了。
自己正坐在床上,房間裏有一扇大大的落地窗拉上了綴著淺綠色暗紋的白色紗簾。
地板上鋪著厚厚的白色羊絨地毯,牆壁被粉刷成了淡雅的淺藍,房間裏擺放著一架白色的三腳鋼琴、書架,書桌上還有一台電腦。
最為矚目的還是自己對麵的牆壁,淺藍色的牆壁上還畫著幾朵巨大的雪花,畫工極其精湛。
“阿淺,告訴我,我是誰?”少年指著自己對少女說問道,語氣帶著些急迫。
“不知道。”少女很認真的想了想,卻發現自己對麵前的少年毫無印象。
“那你自己呢?你叫什麼?”少年再次開口。
少女看著少年那張過分俊美的臉,誠實地搖了搖頭,少年再次愣住了,明亮的藍眸閃過一絲驚慌。
少女將視線放在對麵的牆壁上,那潔白的雪花似乎有著一種奇特的吸引力,牢牢地抓住了她的視線。
少年回過神,順著少女的視線看去,“喜歡嗎?那是我送你的禮物,我自己畫的。”
他試圖通過話語讓少女想起些什麼,但那雙清澈的黑眸中仍充斥著迷茫,像是進入了完全陌生的地方。
“我累了,你可以先出去一會嗎?”
少女說這話時,眼睛卻是直直地看著那麵牆壁上的雪花圖案。
少年默默地離開房間,離開時還貼心地將門關上。
房間裏隻剩下少女,而她此時卻慢慢起身,走到牆壁前,指尖輕觸那片潔白的雪花。
他喚她“阿淺”,可她卻記不起自己到底叫什麼。
他說“到家了”,但為什麼這個家裏除了這幅畫,就再沒讓她感到熟悉的地方?
一直緊握的右手慢慢鬆開,手心裏卻臥著一個一寸來長,底端鑲鑽的銀質網球拍型項鏈吊墜。
本應是冰涼的金屬,卻因她的長期緊握帶著淡淡的溫度,很熟悉的樣式,一股奇特的感覺從她心底掠過。
瞬間,她一直空白的腦海裏出現了無數碎片,每一片上的畫麵都是那麼的熟悉,就像是自己的親身經曆一樣。
眼中迷茫悄然消失,瞳孔收縮到極致,胸腔內一陣窒息般的痛苦讓她不由自主的蹲下身,在牆邊蜷縮著身體,頭也開始隱隱作痛。
記憶伴著一陣陣的疼痛,如潮水般湧來,似海嘯般劇烈的衝擊著她的神經。
一張俊朗卻透著冰冷氣息的男子的臉從她眼前一閃而過,頭顱中的疼痛又加深了幾分。
那雙帶著寒芒的眼睛透出刺骨的冰涼,仿佛要將她的靈魂也一並凍僵……
他是誰?
他到底是誰啊?
為什麼?為什麼……他的目光如此凜冽?
為什麼他的目光讓她更加難受了?
還來不及細想,畫麵跳轉,那些碎片終於有了開始聚集的趨勢,痛苦也稍稍減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