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九嬰顯得極其失望。
纓傑看著還未散去的罡氣,讚道:“真是少年英雄啊!可否與老夫交個朋友?”
九嬰複又開心起來,道:“能結識朋友,遠比一把刀重要得多。”隨即隨纓傑到後廳敘話。
玄武劍閣是小佛城最好的劍閣,平時售賣裝備,戰時則向軍方提供訂製裝備,如此曆時已二百餘年。
九嬰看上的龍角長刀,是神武境的軍用長刀,平時並不出售,隻是擺設的樣品,因此孟章才要到後廳請出閣主纓傑。
纓傑聽九嬰敘述合體真元和血神咒之事,才知他具特殊體質,是以能越境使用裝備。惜才之心已生,纓傑有意將刀贈予九嬰,又顧慮這是軍器,雖無定製,但始終不便流入民間。經過一番長談,才得知九嬰師從樓甲,便打消了顧慮。
不知不覺已到深夜,纓傑見天色已晚,對九嬰道:“今日得遇老弟,真是十幾年來的一件罕事。老弟明日還要趕路,今晚就早點休息吧。這把龍角刀,贈於少年英雄,也不枉玄武劍閣的精心煉製了。”
九嬰自遠行以來,這是第一次結交了許多朋友,又得到自己心儀的武器,自是十分高興。他性情豪爽,也不推辭,連聲稱謝,辭別劍閣眾人。
這晚,他在客棧燈下撫摸長刀,愛不釋手,竟是通宵無眠。
次日一早,九嬰收拾行囊,到劍閣辭別纓傑、孟章等人,綽刀北行。
出城北行數十裏,道路兩旁林木漸少,地表隻有草和灌木。待到能望見桑河堡城樓,腳下便隻能踩到粗礫和雜草。
九嬰自小習慣了婆娑湖的綠意,第一次見到戈壁,體會到蕭瑟肅殺之氣。千仞據嶺的缺口下,氣勢雄偉的桑河堡越來越清晰,。
經過守堡梵軍的例行盤查,九嬰來到位於堡前的木寨故地,木寨已蕩然無存,隻留下一片沙礫殘木。大漠一望無垠,烈烈風起,在兩旁據嶺裂口上鼓鼓作響,正如巨獸奔騰。
他跪倒在沙礫之中。
師父說,九嬰隻在出生時在這裏哭過一次。
而現在,他又回到了出生的地方!他哭了,哭得是那樣自然。這萬裏大漠,當年的英雄豪情,當年的血光衝天,他都不能體會,也不想揣摩想象,有的隻有對母親的悲悼。
九嬰取出一壺清水,將它灑在沙土之中,對著沙石說道:“母親,我知道你在這裏!”
“我體內有你的血,我知道的,你一定在這裏!”
“你為我而死,愛我至極。我也愛你,很想你!”
“當年的戰爭到底是怎麼回事?修真就是為了成為戰士嗎?媽媽,我有很多事情都不明白!”
……
“媽媽,我走了!”陪著母親的亡靈說了一夜的話,九嬰站起身來,回頭向堡內走去。他決定沿著佛奴河往南而行,去遊曆梵原大陸,一麵修行,一麵訪師求藝。他要在廣闊的梵原,找到心中疑問的答案。
從行路的修真者口中得知,赴那城就在佛奴河下遊。
“順道可以去看看尹喜。”他心想,一想到尹喜,他便覺得修真之路並不寂寞,尹喜是開心樂天的修真者。“也許,我也應該象尹喜那樣,快快樂樂地修真。”
九嬰沿著佛奴河走了兩天,到了一個寨子,來往客商三五成群,席地而坐。
“玄武劍鋪的上品裝備,可遇不可求!有需要的嗎?”
九嬰往叫賣聲望去,竟是孟章。孟章也一眼看到了他,老遠就興衝衝地跑了過來。
“真想不通,玄武劍閣的劍師哪有時間修真?”九嬰打趣道。
“嗬嗬,人生不能隻是修真吧,”孟章笑道,“趁著最近海皇珠的風波,多賣點。”
“什麼海皇珠啊?”九嬰沒聽明白。
“說來話長。九嬰,找了幾天,總算是找到你了,你稍等下,那邊有幾個買主,我去招呼下再來找你。”
九嬰看著孟章有人群中忙碌的樣子,心道:“是啊,修真者各有各的生活方式!師父追求的是平靜悠閑,孟章能在售劍時找到樂趣,而我呢?”
正想之間,孟章已經點著幣石走了過來,隨即和九嬰聊起了海皇珠的事。
孟章每日都在和人打交道,口齒伶俐,九嬰很快就了解了海皇珠事件的來龍去脈。
海皇靈珠是修真界“清涼境”的至寶,一直存放於清涼殿內,四百年前,這件至寶不翼而飛。直到前不久,“摩崖”長老鬱陀深入位於北冥大漠,找到了靈珠。
鬱陀長老回到桑河堡時已身受重傷。摩崖立刻派人接應鬱陀,而北冥國也遣出一批殺手,潛入梵原,意欲截珠。
平靜的梵原腹地立時傳遍了殺手潛入的消息,玄武劍閣的生意紅火起來,修真者們不惜血本地升級裝備,做好與北冥殺手遭遇的準備。
“這隻是前兩三天才傳出來的消息,因此你離開小佛時還不知道。”孟章說道,遞給九嬰一件鎧甲,“想不到真能找到你!閣主囑咐我往南邊的幾個寨子走動走動,也許能遇上你,好讓我將這戰甲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