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振東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淡定地看著楚孿,看得他原本很張狂的表情,不聲不響地收斂下去,眼中也多出一絲慌亂,但是狠話已經擱下,現在想收卻是收不回來了。
楚孿隻能咬牙死扛,不露出怯懦的表情,小腿肚子卻在默默地抽搐,額上也冒出了冷汗,放眼滿朝文武,之前拍著胸脯表示要支持他的,現在都堅定不移地看著,用眼神默默支持……
沒有人敢站出來真正替他說句話,楚振東的淡定,占據了壓倒性的上風。
“楚孿,你要幹什麼!”南宮纖的聲音出現在門口,喬司麥揚起眉毛,後宮不得幹政,南宮纖這下可是被逼上絕路了才會如此瘋狂。
南宮纖踩著花盆底的高跟鞋,走起路來卻比楚孿穩重得多,一上堂就給了楚孿一耳光:“逆子,你這是想造反嗎,還不快給你父皇跪下!”
她自己已經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用力拽楚孿的手臂,但楚孿卻站得筆直,他這輩子所有的骨氣,都用在這個時候了。
“朕真是養了個好兒子,立了個好太子!”楚振東冷冷地看著南宮纖,後者不再說話,隻是把頭深深埋在地上,額角已經滲出了血。
“母後,你再求,我們今日也沒有活路。”楚孿被南宮纖的卑微和楚振東的冷漠激怒了,暴跳地轉過身來對南宮纖說,“你站起來,別跪他。”
南宮纖抬起頭:“如果你今兒要謀反,就從母後的屍體上踏過去!”
楚孿不可思議地看著南宮纖,終於一聲呼喝:“好,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大家一起死吧!”
悠長的聲音傳將出去,楚離立刻把楚振東拉到身後,他能感覺到,群魔蠢蠢欲動,喬司麥也緊張地握起拳頭,她知道楚孿放暗號了。
黑色的影子飄進大殿,先是一個,然後兩個、三個、黑壓壓的一大片,朝臣們嚇得麵如土色,膽大的還能裝模作樣地叫著保護皇上安全,膽小的直接嚇尿了褲子。
長風不動聲色地走到楚離身後:“王爺,這裏魔太多了,我們要不要先護著聖駕離開?”
楚離沉吟了兩秒,點頭說道:“你帶父皇走,這裏交給我。”
楚恒饒有興趣地眯起眼,一副看好戲的架式,他正在好奇,楚離現在到底有多能耐,很好奇,非常好奇。
喬司麥低聲對狐籬說:“一會兒如果開戰,我下去幫忙,你在上麵等我。”
“主人,下去太危險了……”狐籬緊張得幾乎喘不過氣。
“沒關係,你家主人現在比從前強得多,在起緣軒都能移形幻影了!”
狐籬將信將疑,話雖如此,但這是一回事嗎?
伏在屋頂上的那個紫色的身影,正是葉井蘭,此刻她目不轉睛地盯著殿中的情況,捏緊了手上的一隻盒子。
“皇上,臣先護您離開。”長風拉著楚振東,遊說著想把他帶走,楚振東卻格開他的手,朝屋頂瞄了一眼:“不用。”
葉井蘭用力按下手上的開關,隻聽啪啪啪啪,接連十聲響,楚離頓時覺得渾身滾燙,潛伏在血脈中的伏魔力,仿佛要爆炸一般,無形的力道在瘋狂地擠壓他的每個細胞,那種口幹舌躁讓人抓狂的感覺,好像有人要把他的伏魔力從身體裏抽幹似的。
四周寂靜無聲,剛才的慌亂完全不見了,楚離單膝跪在地上,一手撐著地,一手按著胸口,半天喘不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