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暗巷遇襲險逃生(1 / 2)

每隔月餘,飛花穀都會派兩名弟子到揚州城內采購物資,菁兒總是主動請纓,這次也不例外。

到了下午快出發的時間,張知秋在穀口附近隱蔽處等候著,往常,菁兒從這裏經過時,身邊同行的若是好說話的師姐師妹,他便興奮地跳出來要求同去,多半都能如願。但今天,他卻不似往日般輕鬆,因為,菁兒已經連續好幾天對他不理不睬了。

細細回想,似乎是在從穿雲居回來之後,菁兒的態度就變了。再不去後穀找他,偶爾遇見,她也隻是淡淡地招呼一聲,擦肩而過。難道還在怪我那天的鹵莽?張知秋有些沮喪。

遠處,兩個身影並肩而來,張知秋眼睛一亮,此次和菁兒同行的,是穀中最好說話的方師姐方瓊。他心中一喜,小跑著衝到二人麵前,笑嘻嘻看著菁兒。

菁兒微微一怔,前幾日師父方叮嚀過自己,不要與張知秋走得太近。現在他又在眾目睽睽之下出現在自己麵前,若被師父知道,那還了得。當下保持著一副冷淡的表情,不理睬張知秋。

倒是方瓊了然一笑:“知秋,是不是想與我們同去?”

“恩!恩!”張知秋不斷點頭。

“不行!”說話的是菁兒。

張知秋愣住了,難道她真的這般記恨自己?一邊的方師姐也微微訝然。

見張知秋受傷的表情,菁兒有些後悔方才的斬釘截鐵,轉了話鋒道:“我……我的意思是,今日下山,除了采購,我和方師姐還有些其他事要辦,帶著你有所不便。”

方瓊笑了:“這倒無妨,入了揚州,我和菁兒去辦事,知秋你自己四處逛逛,到了酉時,我們再到城門處會合便是。”

方瓊師從紀展霞,入門早,在穀中輩分較高。她一言既出,二人也不再反駁,一行三人出得穀去。隻是這路上,菁兒不停纏著方瓊問東問西,多是女兒家的話題,張知秋不便插話,也不便細聽,隻好遠遠走在後麵。待進了揚州城,菁兒又以任務多,時間緊為理由,和方瓊快速離去,扔下他一人,不由得心裏好生失落。

將近申時,風不大,揚花仍處處飄飛,沾在張知秋的頭上、衣上。他並不惱,反而覺得有縷縷暖意。

一個無父無母,甚至沒有家的孩子,能得到幾人正眼相看?

曾經以為菁兒是和別人不同的,誰想到如今她也這般冷漠。

也許隻有這揚花,才不會嫌棄我吧?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茫然地看向前方,這才發現已經不知不覺走到穿雲居前。

有些無奈的苦笑,那個晚上如烙印般刻在了心裏,不,是刻在了血液裏,刻在了渾身上下的每處地方。

他怔怔地看著頭頂的金色招牌,看著門前絡繹進出的客人。不知道他們是否記得,有一個少年?曾在這裏正氣凜然,大聲嗬斥?

如果不是巧合,那該有多好!如果我真的有一身武藝,那該有多好!是不是再不會遭受冷眼和欺侮?菁兒的態度是不是會好轉起來?

許久,張知秋頹喪地轉過身,今日得能出穀的些許興奮早已被方才的一通思量蕩的無影無蹤,不由地興致索然起來,漫無目的地走進斜對麵的一條小巷。時辰尚早,就隨便走走吧。

一、二、三……

張知秋邊走邊數著腳底的青石板磚,不知不覺已到巷子深處。

身後似乎有勁風刮過,還夾雜著奇怪的聲音,他疑惑地扭頭,隻看見幽深的小巷伸向遠處,背後空無一人。

真是,大白天還疑神疑鬼。他有些好笑地轉過頭。

這一回頭,頓時驚得非同小可。

麵前立著一個黑衣蒙麵人,眉含煞氣,目露凶光,正舉著刺眼的白刃當頭劈下,眼看身子就要被生生砍成兩半!張知秋下意識地用右手護在額前,向後猛退數步。但見蒙麵人手持大刀,寒光緊追而至,刀鋒卻改了方向,橫著一抹,似要削向張知秋右臂。張知秋想也不想,就舉了右手在空中亂揮。可血肉之軀,安能阻擋此等利器,眼見就要血濺當場!

“唰——”手起刀落,半空中飛起一件物事,張知秋麵如土色,大汗淋漓,胸口劇烈起伏,已然跌坐在地上。

為何沒有痛覺,也不見血光?張知秋壯了膽子看向身子右側,這才發現右臂尚在,隻是袖管已被削下一大片。不由略略鬆了口氣,仍是渾身發軟。

麵前的蒙麵人,提了刀,卻並未再砍,眼裏還閃過一絲古怪的神色。

他一遲疑,張知秋倒是猛然清醒,右手在地上胡亂扒拉,驟然摸到顆石子。他飛速拾起,揚手便向蒙麵人擲去,然後起身就跑。

蒙麵人冷笑一聲,絲毫不躲,大刀一舞,想將這小小物事格開。

“鏘——”

一聲脆響,銀芒火光同時閃動。隨後“當”地一聲,蒙麵人的大刀竟脫手掉在地上,發出錚錚之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