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千鈞一發之刻,屋內突然傳出了一個聲音:“是誰在外麵大吵大嚷?”與此同時,門被從內拉開,一雙冷眸正對上站在最前麵的神冰子。
神冰子微微眯了眼,上下打量著開門的年輕人,他容貌俊朗,隻是雙眉微蹙,神色顯得有些陰鬱。年輕人看起來十分陌生,似乎這幾日並不曾在山莊裏見過。神冰子斜睨著慕容默,語帶譏諷:“哼,不是說這間屋子沒人的麼?”
慕容默也有些怔住,他不曾想到莫天涯竟在屋內,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倒是莫天涯不慌不忙,冷冷瞅了神冰子一眼,緩緩道:“我在不在屋內,跟你何幹?”
“你!”神冰子老臉漲得通紅,他之前已將麵上的灰土拂去,再無任何東西遮蓋,一張怒容被眾人看了個清清楚楚。念及找到那女子才是正事,神冰子硬是壓下了這口怒氣,逼視著莫天涯,“不管你是誰,和這慕容山莊又有何淵源,老夫現在要搜這間屋子,識趣的話速速讓開!”
“我不讓又如何?”莫天涯的語氣仍是淡然。
神冰子氣得七竅生煙,“那就休怪老夫不客氣!”
他正要動手,背後突然傳來毒姬的聲音:“等一下!”說話間,毒姬已經上前,語氣裏含著試探:“你……你是邪醫?”
毒姬剛說出這個名字,眾人皆是表情一變,連神冰子的臉上也露出了驚訝之色。再看看莫天涯,隻是漫不經心地將目光投向毒姬:“你是誰?如何認得我?”
莫天涯的無禮提問並沒有激怒毒姬,反而讓她露出了少有的溫柔:“我是五毒派掌門毒姬,八年前,你爹曾救過家師毒王,那次你也跟在旁邊觀診,不過當時你才十多歲,所以可能不記得我。”而且,八年前,我的臉上也並沒有這道可怖疤痕。後一句話,毒姬沒有說出口,眼中浮起了淡淡的傷感。
確定了莫天涯的身份,眾人不禁多了幾分敬畏,同時明白了慕容默為何甘願被疑,也不侵犯此屋,大家均站在門口猶豫不決。而神冰子在之前一戰中,愛斧被損,更在眾目睽睽下大出洋相,哪裏肯善罷甘休,正要發難,隻聽莫天涯對毒姬道:“原來是故人,請進。”邊說邊讓開身形,推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他這一推,屋內情景頓時呈現在眾人眼前。房間很小,擺設簡單整齊,依稀能折射出主人的淡雅心境。更重要的是,這許多雙眼睛都看得一清二楚,屋內根本空無一人。
神冰子不禁大為難堪,仍是道:“那這血跡……”
他這麼一說,莫天涯將一直背在身後的左手抽了出來,隻見他手背上裹著白布,已被殷紅滲透,莫天涯的神情也變得更加不悅:“我采藥時不慎割傷了手背,正在包紮,就聽外麵吵成一團。本來不想理會,但似乎聽到有人說什麼我這屋子事關整個武林,這麼大頂帽子扣下來,也不得不出來看看了。”
邪醫的古怪性子江湖早有傳聞,他這番話也在情理之中。頓時,各門派中已有大半打消了疑慮,均是啞口無言。毒姬更念及莫天涯乃是恩人之子,趕緊出語調解:“看來隻是一場誤會,我們還是去別處看看吧。”說罷,第一個走下台階。
神冰子嘴唇動了動,心有不甘地再看了屋內一眼,但見確無可疑,這才扭頭隨眾人而去。慕容默若有所思地瞧了瞧莫天涯冷淡的神情,終於也沒說什麼,轉身走了。
見眾人遠去,莫天涯退回屋內,再次將門關上。他走到床邊,在床頭上輕輕拍了三下,隨著細微的響動,整個床板翻開來,隻見床板下的一大一小均已陷入了昏迷狀態。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拿過藥箱,在床邊坐下。
……
另一邊,慕容策的搜索也不順利,整個山莊都要快被翻了過來,隻除了後山的靜思院。
此刻,一大群人聚集在靜思院前,探頭探腦地往裏瞧。清微真人更是滿麵懷疑之色:“慕容莊主,你不讓我們搜此院落,總得說出個理由來吧?”
慕容策神色肅然:“理由隻有兩個字,禁地。敢問清微道長,玄春門的禁地是否也可以讓人隨便進入?”他的語氣裏半是拒絕,半是警告,眾人麵麵相覷,不好再多說什麼。
偏偏清微真人仗著自己的武林地位,不吃他那一套:“可是若那女子正好逃進了院中呢?”
“哼。”慕容策冷笑一聲,“清微道長的意思,是指門口這麼多護衛,原來都是瞎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