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牙行,沈淩兒看了看身後的兩個壯漢,略作沉思,問道:“你們兩個有名字嗎?”
那兩個壯漢見沈淩兒問自己,頓覺十分尷尬,其中黑臉的那個壯漢撓撓頭,率先說道:“有是有,隻是...隻是俺娘叫俺狗蛋,說,說出來,怪不好意思的。”結結巴巴說完這句話,那黑臉漢子竟然還漲紅了臉。
沈淩兒並沒有露出任何表情,隻是輕輕點了點頭,而後看向另一個黃臉的壯漢,那壯漢看沈淩兒將目光落在他身上,也硬著頭皮說道:“俺,俺叫鐵柱...”
沈淩兒輕輕嗯了一聲,又瞥了一眼強忍著笑意的沈傑,說道:“以後既然跟著我,那名字我便重新取吧,以後狗蛋便叫黑風,鐵柱便叫黃雲吧。”見那兩個壯漢一一應著,才帶頭往前走著。
買好家什和其他物品,沈淩兒爽快的雇了一輛牛車,四人一起,很快便回到了村裏。隻是下車時她沒有發現,河邊幾個長舌婦看自己大包小包的樣子分外眼紅。
一到家,沈淩兒先獨自查看了一下薑雲霆的傷口,看他還是沒醒,沈淩兒便拿出白酒將那銀針消了消毒,給薑雲霆行針。
一連紮了多個穴位,直到沈淩兒手指也酸麻不已,薑雲霆也被那酸麻脹痛之感刺激的低吟了幾聲,她才停下手中的動作,將銀針消好毒放了回去,正收拾的空檔,薑雲霆便似乎要醒來似的或叫喊或呢喃的說著夢話,但沈淩兒每次仔細一看,薑雲霆還是皺著眉躺在那裏,隻是夢話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
正在沈淩兒思索如何才能將薑雲霆快些治好時,門外卻傳來了旁氏尖酸刻薄的聲音。
原來沈淩兒回家時的陣仗早就被那眼紅的村人們傳到旁氏那裏去了,更有甚者還傳言道,沈淩兒腰纏萬貫,綢緞加身,頭上更是金釵銀釵掛不下,連身後跟著的仆人更是言聽計從,於是自從被沈淩兒嚇唬過而停歇了幾日的旁氏便再也按捺不住了,氣勢洶洶的砸起了門來,手上不停歇,嘴裏也不住的咒罵著。
聽到砸門聲和叫罵聲的沈淩兒快速將家裏值錢的物什和銀兩全部放到空間裏,然後理了理頭發,淡定的讓黑風開了門。
“好你個小賤人!我看你是良心爛掉被狗吃了的玩意兒,有了錢也不孝敬我老婆子!”門一開,旁氏便像一陣旋風一樣衝了進來,隨之而湧入的更有一臉幸災樂禍表情的一眾村民們,尤其是村裏幾個長舌婦,這會兒個個都似邀功似的,對旁人說道發現這事是自己的功勞。
看到旁氏這般無賴,沈淩兒眸子迸射出寒冷的如霜的光,周遭更像結了一層冰似的,那村民們雖指指點點,卻也無人敢上前搭話。
偏在這時,不知道哪家的混賬小子口無遮攔,嘴裏蹦出一句:“你不要臉,買男人!”
而這句話仿佛就為眾人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一般,讓所有村民們都打開了話匣子,一時間大家都指指點點,嘴裏的話更是不堪入耳得很。
看到村民們都偏向著自己,旁氏的內心更加的得意,她幹脆跳著腳罵道:“你這小賤人,竟然如此孟浪,好好的人家不嫁,盡學那青樓的小娘皮勾引男人,我呸!下作!”說完還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仿佛那唾沫是沈淩兒一般,用那包裹的小腳狠狠地碾了碾。
眾人看旁氏這般鬧騰,看熱鬧自然不嫌事多,也紛紛伸出手指,對著沈淩兒戳戳點點,其中那自家丈夫不老實,留戀過煙花之地的婦人反應更是激烈,揪著自家丈夫的耳朵,要他發誓絕不與沈淩兒這種小賤人說一句話。頓時,院子裏各種聲音混雜,聽起來既刺耳又聒噪。
沈淩兒並不言語,隻是讓沈傑躲在黑風和黃雲身後,藏的嚴嚴實實的,然後冷眼看著院子裏如跳梁小醜一般的奶奶和村民們上演這一場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