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淩兒再回到之前的山腳下時,已經是傍晚了,但是太陽仍舊沒有落下,隱隱地照著這個樹林,有一種夢幻的美,沈淩兒顧不得仔細欣賞,簡單包紮了一下,趕忙往家趕,估摸著旁氏這會兒已經回家了,還不知道要怎樣大鬧一場。
如她所料,沈淩兒滿身泥土,疲憊的回到家時,就看見旁氏自在地坐在門口,還帶著一個抹著蹭亮的頭油,打扮地花枝招展,但透露著一股土氣的婆子,一看到沈淩兒,旁氏就像看見一塊肥肉一樣,而那婆子卻麵色一變,止住了之前熱切的笑臉,上下打量起沈淩兒來。
沈淩兒心覺奇怪,還未開口,旁氏便瞪了她一眼,指著那婆子說:“還不開口叫人,這是你張牙婆,你叫張姨就是!”
看旁氏這樣,沈淩兒立馬反應過來原來今天旁氏打的是這個如意算盤,今日自己惹惱了她,便想幹淨利落把她賣掉,不過這注意打的原主身上可以,打到她身上門都沒有!
想罷,沈淩兒腳步一頓,冷冷地掃視了一眼張牙婆,才對旁氏開口:“奶奶,我恐怕如不了你的意了,還真覺得我是任人揉圓搓扁的人?”
“你這死丫頭怎麼這樣跟你奶說話?!咱倆窮的都揭不開鍋了,我賣了你也減輕一下負擔,你弟弟也能多吃些好的,而且跟著你張姨不管是去給人家當丫鬟還是去青樓,都好歹能混口飯吃,難不成在這個家活生生餓死?”旁氏一副大義凜然,一切都是為沈淩兒著想的語氣。
沈淩兒聽了旁氏這扭曲事實,顛倒黑白的話,不禁氣笑了,什麼叫做窮的揭不開鍋,旁氏明明有銀子,更知道她沈淩兒也有銀子,何來需要賣身這一說,不過就是看她不順眼,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
但沈淩兒可不是軟弱的原主,任旁氏宰割,她把袖子一擼剛要開口,沒想到那張牙婆卻是開口了:“他奶,你之前說你家孫女花容月貌,幹淨利落,不管是幹活還是長相都是頂頂好的,我可是打算出大價錢買走的,可沒想到竟然是這副模樣......”
原來旁氏與張牙婆講好她這孫女能幹活,更能拉的下麵皮賣身賣藝,長得也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村裏鎮上找不出第二個得可人兒,想二十兩銀子賣了她,給青樓做頭牌的,那張牙婆一聽激動不已,若真是被青樓老鴇買去,豈止二十兩,五十兩,甚至一百兩都有的,便顛著小腳忙跟著旁氏來了這門口。
左等右等,張牙婆跟旁氏套著近乎,滿心期待,還想著若是旁氏後來不割舍,大不了再加幾兩銀子就是,盼星星盼月亮,走過了幾個打扮嬌俏的小丫頭,旁氏都說不是自己孫女,可沒想到眼前這個一瘸一拐,身上全是泥土,灰頭土臉的丫頭竟然是自己滿心期待的人兒。
這張牙婆頓時不幹了,臉拉的老長,擺擺手想不要了。
沈淩兒一看張牙婆的作態和字裏行間的嫌棄,便明白自己今天摔了一跤這樣子在她看來定是邋裏邋遢,不修邊幅了,而急著回家也沒顧得去河邊照照,臉上定然是黑一塊白一塊,不知道還以為是撿破爛的,難怪張牙婆一臉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