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淩兒看院子裏終於清靜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就要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旁氏看到以後心裏一陣不悅。
這沈淩兒的屋子她可是進去過,那裏麵的地也十分的光滑,看起來就如同上好的璞玉,亮得都能照出人影來,都不忍心踩一腳。
而且那牆上刷的雪白,掛著一些十分精細的飾物,還有那新的桌椅板凳,全部都是雕花刻物的,襯著雪白的牆壁,實在是漂亮得緊。
更可恨的沈淩兒那張頂子床,上麵用上好的絲綢打頂,裏麵罩了一層絲綢,外麵還罩了一層輕紗,床上那全是嶄新的被褥,帶著精致的花紋,一看就是十分講究之人用的。
而自己不過就是有個不漏雨的新房子罷了,裏麵擺的那些家事全都是之前用了好幾十年的,看起來十分破舊,跟沈淩兒相差甚遠。
而如今自己若是再拿出錢來去買那些新家事,恐怕連養老的錢都沒有了,旁氏越想越覺得氣憤,愈發覺得是沈淩兒害了自己。
若不是她穿到自己給沈寶善辦如此隆重的喪事,請村民們又吃又喝的話,如今她的腰包怎麼會扁下去?她又怎麼會被全村的人指責?真是好心沒成好事!
旁氏越想越覺得心裏窩火,看著沈淩兒出門以後,就悄悄地溜進沈淩兒的屋子裏,使上吃奶的勁兒,把那些新家事往自己的屋子裏搬。
搬了幾個以後,便覺得氣喘籲籲,有些走不動了,但是看著又覺得分外眼饞,於是幹脆拖了起來。
地上嘎吱嘎吱的響著,把黑風和黃雲吵了起來,兩人出門一看,頓時麵色都黑了。
原來這不消停的老太婆,竟然還想著把沈淩兒的家事全部搬到自己的屋子裏據為己有,真是老了都不知羞臊。
黑風最先忍耐不住,像一座塔雷一樣衝到旁氏麵前把她的去路擋得嚴嚴實實。
旁氏一開始並沒有注意,準備踏腳走的時候差點撞上,忍不住開口罵道:“哪個不長眼的擋我的路?!是瞎了嗎?”
“老太太,這東西是你的嗎?你就往你的屋子裏搬?!”黑風的聲音就如同驚雷一般在龐氏的耳邊響起,嚇得旁氏打了一個哆嗦。
本來她就是有些心虛,想著自己趕緊把這些家事兒都搬到過去,到時候就算是沈淩兒來找自己討要,也總不能在衝進自己的屋子裏去搶回來。
但是卻沒想到沈淩兒沒回來,這兩個後麵的漢子卻站出來替她說話,真是一個德性!
“我呸!你算哪個東西?我把我孫女裏邊的家事關你什麼事兒?!我願意搬幾個就搬幾個,趕緊給我讓開!”旁氏這會心裏有些急了,生怕一會兒沈淩兒回來,便想著趕忙搬完。
但是她往左邊走,黑風也往左邊走,她往右邊走,黑風也往右邊走,把她的去路擋的死死的,根本不能多挪動一步。
看到連一個從牙行裏買來的奴隸都在這裏對自己指手畫腳,旁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覺得胸中的一團火在劇烈的燃燒著,指著黑風的鼻子就罵道:“老娘說話你聽不到?!我讓你給我滾開!”
黑風雖然非常聽從沈淩兒的話,心甘情願做她的奴仆,但是畢竟也是堂堂七尺漢子,怎麼能夠忍受一個素不相識的老太婆羞辱?
這會兒聽到這話,心中也已是十分不快,當下就冷了臉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平時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們主子現在不在,你就想把她的家事全部弄到你的屋裏去,門兒都沒有!”
說完之後,黑風就要從旁氏的手中奪下她正搬的一個椅子,旁氏一看自然是不依的,也使出吃奶的勁兒跟他奪了起來,但是黑風畢竟是個壯年男子,眼看就要奪過來了。
旁氏心有不甘,狠狠地一撒手,黑風一個踉蹌就要摔倒在地上,被身後的黃雲扶了一把,緩了緩身形,才堪堪站住。
看到黑風剛才差點摔倒在地上,旁氏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撇著嘴說道:“還跟我老太太作對,真是不要臉,哪邊來滾哪邊去!”
說完之後,迅速的衝過去,奪下黑風手中的椅子,就趕緊往自己的屋子裏跑,速度快得讓人嘖舌。
那一雙小腳,也似乎生了風一般,好似踏在那腳下的是風火輪,而手裏的那葉子是什麼珍稀寶物一般。
看到這一幕,黑風有些哭笑不得,有種無處下手的感覺,若是那種歹徒,劫匪之類,他大可上去摁住一頓揍,根本不用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