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丫頭賣個死契怎麼也能值上三兩銀子,她再加把勁怎麼也能多弄些銀子回來,再不濟老二家這套莊子也值點銀子。

“大伯娘,我家現在情況不好,我也不懂錢莊的利息現在怎麼算,不如我們找裏正來立個字據,您也不怕我家賴賬,左右不管如何,我們都會把這筆錢還上的。”林芸說著,詢問般的目光投向林義正,加了一句:“爹爹,如此可好?”

林義正自然巴不得能立個字據,以防日後大哥大嫂獅子大開口,可他幾次找大哥提及此事,大哥都糊弄了過去,這深層的意思肯定不言而喻,他也做好了被咬掉一塊肉的準備,今日借著大嫂來鬧,能立下字據當然最好。

當即,林義正道:“能立個字據更好,我林義正定然會連本帶息還給大哥,不會做那些走狗不如的事。”

此言一出,人群中立馬有看不過眼的人道:“林二哥,我幫你去請裏正。”

一個年輕小夥子從人群中一溜煙兒就竄的不見人影,大伯娘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此時她想要後悔也來不及了。

她今日來的目的,隻是先拿一兩銀子當利息,怎麼林芸那死丫頭說了幾句話,就成了要立字據?這要真立了字據,她日後還怎麼來鬧事要錢?這得折掉多少銀子?

如是想著,大伯娘就想溜之大吉,可圍觀的那群人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一個個平常不見往跟前湊的人,盡扯著她閑話,拖住她的腳步。

“她大伯娘,芬芬今年十四了吧,你家情況那麼好,芬芬定能嫁入城裏當大戶人家的夫人。”

“那自然,我家芬……”

“她大伯娘,你家那個磚瓦房在咱們村裏,除了幾個大戶和裏正家,當屬你家最氣派,花了多少銀子啊?”

“也沒……”

“她大伯娘,你家能一次拿出來三兩銀子,隻怕利息也不看在眼裏,老二家的這幾年過的真可憐,芸兒隻比芬芬小一歲,那臉色,那身子骨,明顯就差太多。”

“……”幹你屁事?

“她大伯娘……”

一時間,好多女人嘰嘰喳喳的圍著大伯娘說了起來,有人是看不慣大伯娘欺負林芸一家,有些人純粹隻是好奇,當然也有人為了看笑話,村裏現在不是農忙時候,正缺點茶餘飯後的笑料。

林芸不知道何時起身,她不著痕跡的走到了自家爹爹身邊,低聲說了一句什麼,此時她臉上猶自掛著淚痕,清秀的麵龐更顯可憐。

林義正臉上閃過詫異,不過還是點點頭,轉身回了屋子。

待林義正從房裏出來的時候,裏正也來了。

裏正今年四十整,古銅色的皮膚上已經有不少皺紋,常年勞作也讓他顯得有些蒼老,不過他眸光銳利,到底是掌管一村事務,威嚴自是有的。

他一來,嘰嘰喳喳的聲音不見了,人群自發留出一條路,讓裏正順利進了院子。

“都聚在這裏作甚?家裏的活不做了?”裏正一來,就開口趕人。

圍觀的人群聞言,不由三三兩兩的散了,不多時院子裏隻剩林芸一家,大伯娘和裏正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