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住了大半個月,兩人漸漸熟悉起來。不僅相處起來自然隨意多了,就說默契方麵也是突飛猛進。即便林芸不說一句話,僅憑她的一個眼神抑或是一個動作,北堂冥就能輕易的理解她想要表達的意思。而北堂冥雖然時常冷著一個臉,但林芸也同樣能從他那張冷臉下察覺出他的心情好壞。
用完飯,北堂冥自然的站起身來收拾碗筷。這是這大半個月來形成的慣例。然而林芸卻皺了皺眉,把手按在他的手背上,阻止了他的動作。
“怎麼了?”北堂冥疑惑的問道。
“回、家。”林芸開口,一字一頓,舌頭些微的泛起疼痛。
“你想要回家了?”北堂冥的心一沉,隻覺得心裏霎時間變得空蕩蕩的。他想到他要回家,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明明舌頭還沒好不是嗎?
“你的舌頭還沒恢複好。”北堂冥坐下,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隻淡淡的開口,似乎就是陳述事實。
他的心情不好?……為什麼?
林芸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深想。她隻皺了皺眉頭,離開家已經半個月多了。再不回去爹娘肯定會擔心的。
“就算你回去,你怎麼解釋你舌頭受傷的事?難道要說秦……”北堂冥內心有些煩躁,話語脫口而出。
林芸手一顫。這些天來,他們兩個相處一直都是有意無意的避開那天發生的事情。但事情畢竟是發生了,再怎麼躲,也都不能當做沒發生過。
她的眉眼微涼,淡淡的看了北堂冥一眼。
北堂冥隻覺得心裏一慌,有種莫名的恐慌席卷而來。
林芸倒是不說話了,她微微頷首,對他勾唇笑了笑。像在表示這些日子的感謝。
但北堂冥內心的恐慌反倒沒有絲毫平息,而是越演越烈。
林芸收回手,往屋子裏麵走去。北堂冥伸手欲拉,卻隻見她的衣袖拂過,繼而遠去。
林芸回到屋子,深深吸了口氣。她心裏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舒服,但理智上卻又知道北堂冥說得沒錯。
情感和理智互相壓迫,她心裏悶得慌,卻又無法發泄。
罷了。林芸重重呼出一口氣,勉強壓抑住自己內心的煩悶。這便收拾起東西來。
這地方她是真的不準備再住下去,就說現實的,唐冥和她並沒有什麼關係,她之前說住在這裏養傷還勉強說得過去,但如今傷已經好了部分,便沒有了繼續住在這裏的理由。更何況,大半個月不回家,也很難說得過去。
收拾好東西,林芸拿著包裹出了門,想找到唐冥道個謝,順便跟他說一句自己要走了。沒料到卻不見北堂冥的身影。她想了想,在桌上留了一張字條,“已經在此住了大半個月,是時候回去了,多謝你在這段時間裏對我的照顧。”
時光匆匆而過。珍饈堂的生意越來越好。這日,林芸正在珍饈堂查賬。管賬的老先生是商轍安排的人,她自然對此沒什麼意見。雖然不懷疑,但查賬這事還是不能省過。
珍饈堂後堂與前堂用幾層珠簾隔開,前堂熙熙攘攘,前來購買糕點的人絡繹不絕。
林芸翻著賬冊,思緒卻不知道飄到了哪裏。
時間已經過去三個月了,她的舌頭也幾乎好了。然而在這時間裏,她一次也不曾見到過他。是發生了什麼事?還是說,他不想來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