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清走上前兩步，走到他麵前，勾唇一笑，輕聲道：“皇上，謝長清的腦袋隻有一個，你若是想要，隨時拿走。”
他轉身走向門口，走了兩步，腳步就微微一頓，道：“至於其他的，謝長清恕不奉陪。”
正當謝長清就要拉開門的時候，周靖雲突然開口道，“三員大將，已經失去了六座城池。謝長清，繼續下去，你知道會怎樣嗎？”
謝長清幾乎都要被氣笑了。他回過頭，唇角的笑意滿是諷刺，“周靖雲，你是皇帝。這樣的場景是誰造成的？！現在你來，用你的百姓來威脅我，用你的江山來壓迫阿冥？”
周靖雲有些狼狽的撇開眼，盡量使自己冷靜下來。
“我已經沒有辦法了。再這樣下去，大周都有可能會滅亡。”
謝長清搖搖頭，諷刺的笑，“周靖雲，我看你到死都不會認為是你自己錯了。”他頓了一頓，把喉嚨的哽咽疼澀壓下去，“我真的搞不懂，是不是皇帝這個位置真的會讓人變。我已經開始不敢認你了。”
周靖雲心裏一顫，寬大袖袍裏的手緊攥成拳。
“你去不去？”
謝長清失望的看他一眼，轉身拉開門，“你放心，我會去的。”
話音未落，他就跨出了房門，隻留下“哐”的一聲門響。光亮透過窗紙照射進來，空氣中隱隱漂浮著的細細密密的灰塵上下沉浮著，就像一顆沒有著陸點的心。
周靖雲盯著那浮塵看了許久，誰也不知道他想了什麼。
謝長清說到做到，他既然答應了，就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林村。
他趕到北堂冥的住處的時候，剛好北堂冥和林芸兩人都在家。
兩人正在院子裏包餃子。北堂冥的眉眼柔和，像看著他的珍寶。兩人的動作默契，偶爾手有碰到，便會相視一笑。滿院子都是溫馨幸福的氣場。
謝長清那時，就站在門口，透過半掩著的門縫，看著兩人的樣子，竟一時不敢進去。
他早就聽說北堂冥成親了，在這小山村，娶了個農婦。他當時心裏有氣，既氣著周靖雲胡亂猜忌，又氣著北堂冥直接自請卸甲、歸隱山田。況且過來才多久，就要娶個農婦，他當時甚至想著北堂冥是不是自甘墮落，自我放棄了。於是就隻讓人送了禮過來，人倒是沒來過。
但是這樣一看……這兩人，過的也很開心很安寧。
他雖然沒進去，但北堂冥終於將心思從芸兒身上挪開了些。邊門外道，“來人請進。”
謝長清聽到這聲音，微微一愣，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北堂冥看見謝長清也是一愣。林芸一見，就招呼他坐下，寒暄介紹了兩句，就說要去給他們兩泡茶。
知道芸兒這是特意留下空間讓他們兩說話，北堂冥心下微暖。
“你來這幹什麼？”麵上溫和，這是介於冷峻和溫柔的態度，是對他至交好友特有的態度。
“我還不能來了嗎？你成親那日我沒來，你也不來封信來罵我？是不是都已經把我拋之腦後了？”謝子清朝他翻個白眼，不滿道。
北堂冥微微挑唇，“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謝世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