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翌拉著沐言,很快就出了府門,來到附近的小街,因為他們經常去附近玩,所以管家也就由他們小孩子玩去,沒有派任何侍從跟著。
街道邊,白茫茫的一片,路上行人很少,偶爾有幾個賣東西的小販,小孩卻有好幾個,都在雪地裏玩耍,打雪仗、堆雪人。
“言言!你看!那邊居然還有冰糖葫蘆賣,我給你買個!” 街道邊,一個穿著厚厚棉襖的老頭拿著根插滿了冰糖葫蘆的棍子,在寒風中笑眯眯地看著沐翌這個熟客,而沐翌則一副發現珍寶的樣子,說完就急急拉著沐言跑過去了。
很快,沐言還沒有反應過來,手裏就多了一支冰糖葫蘆,相對沐翌的興奮,沐言心裏卻歎道:這種天氣,自己還得吃那麼冷的東西,哎,真是個笨蛋哥哥。
每每見到冰糖葫蘆,沐翌都會給沐言買,那都是沐翌平日裏存下來的銀子,平時都不舍得用,寶貝得很,卻對沐言很是大方,看在自己二哥的一片心意上,沐言即使沒有很大的興趣,還是會把它吃完,以致後來沐翌以為她非常愛吃,隻要看到都會給她買。
沐言手裏拿著一串冰糖葫蘆,眼睛看著沐翌,他在一旁付錢,對,沐言很喜歡看人,她不常說話,但腦筋卻沒有停止運作,喜歡像個旁觀者一樣,看著別人的一舉一動。
突然,手中的冰糖葫蘆不見了,一個小男孩飛快地從身邊跑過,沐言先是嚇了跳,反應過來後,就覺得無所謂,如果對方真的那麼喜歡,那就拿去吧--又冷又硬的東西。
但在沐翌看來,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有人搶自己寶貝妹妹的東西,那是不可以饒恕的,簡直就是踩到了自己的尾巴,二話不說,拔腿就追上去,沐言隻好立刻跟上去。
沐翌很快追上那個穿著粗布衣的小男孩,雙方都搶著冰糖葫蘆不放,最後扭打在一塊了,可憐的冰糖葫蘆也不幸被摔在了地上,髒了,雙方看了,更火了,你推我扯的,沐言則乖乖地在一旁站著,沒有一點阻止的意思,很是配合。
幸虧此時有個婦人急急地跑過來,扯開了那個小男孩,即使婦人不來,沐言也一點都不擔心,因為到時吃虧的也不會是沐翌,怎麼說都是自己將軍爹爹的兒子,虎父無犬子,怎麼會輸。
“虎兒!你怎麼又搶人東西吃了?怎麼就那麼嘴饞?!” 婦人邊心疼地抱起被揍的小男孩,邊責怪道。
兒子被人打趴在地上,作母親的本因氣憤,但,終究是自己的孩子有錯在先,也不便多說什麼。
隻好轉頭對著沐翌說了好幾個抱歉,也問他有沒有受傷,沐翌隻是看著婦人滿帶歉意的臉,搖著頭,沒有說話。小男孩雖是搶了自己妹妹的冰糖葫蘆,但自己卻把人家揍了好幾下,不是為了地上的冰糖葫蘆,隻是不能容忍有人欺負自己的妹妹罷了。
最後,婦人抱著小男孩走了,邊走邊抱著小男孩,心疼地說:“怎麼就那麼不聽話,想吃冰糖葫蘆,過年時,娘給你買個,不要再去搶別人的,要挨打的,來,娘的虎兒,手給娘看看,摔疼了沒有。”
剛剛還一副凶巴巴樣子的小男孩,聽母親這般說,立刻一副萬般委屈的樣子,把自己的小手伸到婦人麵前,帶著哭腔說道:“娘,我手擦破了。。。。。。”
沐翌一直呆呆站在原地看著母子倆走遠,母子的對話他也全都聽到了。
雖然打架時自己占了上風,但也被小男孩狠狠地推倒在地,兩隻手掌擦在了地麵上,滿手的沙子和雪,往自己的衣服上輕輕地拍了拍,立刻看到了手掌上的紅腫,用力抿了抿嘴唇,握緊拳頭,似乎想掩蓋自己的傷口,又似乎想掩飾自己的情緒。
直到轉彎看不見母子倆,沐翌才慢慢回過神來,一改平時老是對著沐言嘰嘰喳喳講個不停的性格,隻對沐言輕輕地說:“言言乖,改天二哥才給你買。”
然後不等沐言回答,反正沐言也不會回答自己,默默地拉著她走向不遠處的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