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曲向晚,剛發現自己愚蠢扔出去的兩枚銅錢變成了暗器,鬧出了風波,便趕緊一溜煙鑽出人群跑掉了。跑之前還驚鴻一瞥地看到一位豔似美人兒的海棠紅公子。
她是驚心誰還敢在璃國皇宮穿得一身紅的這麼招搖,遙遙回頭看見了一幹眾人朝他跪拜,便被音音拉著朝冷宮去了,一邊數落她一邊朝她解釋:“這是旭國的韓太子,名諱韓飲川,現今是作為貴客,住在我們皇宮的厝旭宮呢。”
“旭國太子?旭國太子為何住在璃國啊?”曲向晚有些納悶。
據她了解,這片富饒的大陸大國小國倒是無數,但真正算得上頂尖,大國中的大國的國家,數來數去也隻有璃國,辰國,旭國三個國家。像是三權鼎立。
季鯉封登基之前,辰國先是趁著老皇帝年邁宮中混亂舉兵來犯了一次,結果被季鯉封給掃平了,這旭國倒還一直安安靜靜的沒什麼動靜,看起來挺和善。
“韓太子喜歡研究璃國的風土人情啊,而且我們璃國又在戰亂後休養生息,自然要與旭國交好啦。”這個簡單的道理音音也是看的出來的,她遂又歎了口氣:“看來小姐你是真的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記不起來有記不起來的好啊,前塵往事皆忘了,無憂又無擾。”曲向晚晃蕩著掃把,像是念打油詩一樣念,眼神透過那稀薄的流雲,像要穿到另一個時空。
她從前在那邊還是個孤兒,至少到了這邊,送給了她幾個親人。
說是罰曲向晚打掃冷宮,有音音在,其實多半還是落在音音手上的。一來音音不會讓她動手,二來她自己也根本無法動手……這脫臼的右手要養,還要上個一兩個月。
說起來又是……她曲向晚現在連吃個飯,都要音音喂。右手每次去白塵音那邊上藥,那如玉似仙的白大夫都要給她來來回回活絡手腕周邊血液,那雙溫玉一般的指間觸著肌膚,此次弄得曲向晚心猿意馬。
於是曲向晚很心虛地問:“下次可以不用來了麼?”
白塵音幹脆地回她不可以,除非她的手想廢掉。
“那白大夫你這樣摸我,我會不會名節不保?”
“……”一向高風亮節的白塵音竟被問得無言以對,忍住將那缽碾碎的草藥汁直接倒扣在她臉上的衝動,沉聲道:“不會,臣是醫者,就算是看了痤瘡病人的病罩,關於病人的所有秘密,臣也是最能保守的那個。”
冷宮裏有很多奇形怪狀的女人,花裏胡哨地把花花綠綠的劣質胭脂往臉上抹,也有一些目光冷得瘮臉色慘白的女子一路從她進來便盯著她,不過倒也沒人纏上音音和她。
因為這些女人都各自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各自幹著自己的事。
曲向晚覺得心中悶得有點瘮的慌,冷宮的氣氛果然很詭異,交錯扭曲的磁場空間令她腦袋有點疼。
這青天白日的,按理說並不擔心那些磁場生物會冷不丁冒出來,但耳裏總像能隱隱約約聽見哭聲後笑聲,飄蕩在這偌大陳舊的牢籠裏。
曲向晚知道隻是這些殘留的能量影響了自己的腦電波,令自己出現了些微幻覺,但往往這些能傳遞能量的東西,也在傳遞著紛亂的信息。
“音音,你在裏麵打掃著,我出去轉轉。”曲向晚朝音音喊了一聲便出了裏麵的屋子來到冷宮的院子。深吸一口氣,曬著明媚的陽光,才覺得周遭不那麼森冷難測。
冷宮的院落裏竟然還有著一架老舊的秋千,曲向晚晃悠著掃把等得無聊,便到了秋千旁邊去玩耍,也不顧那邊沿些許的鐵鏽與衣服,直接一屁股坐上去蹬著腳開始搖晃。
吱呀呀,秋千搖晃起來,看來還能用。
“哎呀呀,這曲向晚還真是身輕如燕腰如柳,芙蓉如麵柳如眉啊……”
曲向晚一陣得意,卻不料一陣關於自己體重和麵貌的得瑟還未結束,秋千架子便“咳嚓”一聲,轟地斷裂!
曲向晚很不友好地一頭栽倒在地,右手及時收到胸前卻依舊遭到了壓迫,不由“啊啊”一聲痛叫。叫罷又是突然閉嘴,忍著疼頂著幾根青草爬將起來,四下望望確定無人,這才麵色扭曲地開始撫弄自己受傷的右手。
要是把音音引出來了,又不知要怎麼數落自己了。
曲向晚賊兮兮朝冷宮另一頭走了去,她得在音音出來之前,把身上的泥土和草青色給洗掉。
另一頭則更是荒棄,高大的老樹雜草橫生,但是草地愈發肥沃,應該附近有水源。曲向晚剛小心翼翼繞到一顆粗壯的木蘭樹邊,便聽得隱隱綽綽的人聲,隔得太遠,她忍不住從樹後探出頭去……
這一探,她便是驚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