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向晚處理好沈萬全這邊的事情之後,又去了趟衙門,亮明了自己皇妃的身份,領出了燕飛的屍體。
然後她雇人帶著這對情侶找了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挖了個墓穴,將他們安葬了下去。
“既然生不能同床,那死後同穴,也算是告慰你們在天之靈了。”曲向晚將手中的香燭紙錢和瓜果糕點一一擺放好,口中輕輕地說道。
而新墳前,立著一塊墓碑,上麵刻著“沈萬全燕飛夫婦墓”幾個大字,旁邊還有一行墓誌銘。
雖然她跟燕飛隻是萍水相逢,現在能為燕飛做到如斯地步,倒不是說她是個自帶聖母瑪利亞光環的人,隻是她敬佩燕飛的為人,也為燕飛跟沈萬全二人的愛情感到歎息。
死者為大,過去的恩恩怨怨就這麼隨風飄散吧,希望這對苦命鴛鴦,能在地下相會,重續這世倉皇謝幕的情緣。
曲向晚又靜靜在墓前站了一會兒,然後才轉身離去。
在她身後,忽然起風,將未燒完的紙錢帶著飛舞起來。
而墓碑上那行小字則在寒風中越發顯得清晰。
得成比目何辭死,不想鴛鴦不羨仙。
曲向晚回到皇宮,已是深夜,原本是準備徑直回寢宮去休息的,但是仿佛是鬼使神差一般,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來到了禦書房外。
她知道,季鯉封雖然也有寢宮,但是幾乎是常年留宿這禦書房。
製止了昏昏欲睡的通報太監要通報的舉動,她悄悄地走進了屋內,卻見一盞琉璃燈下,那個天子驕子已經伏在成堆的奏折後麵睡著了。
曲向晚心中莫名地一柔人,然後就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
想來是批閱了大半夜的奏折已經累得不行,所以季鯉封睡得有些沉,並沒有被曲向晚驚動。
曲向晚從旁邊的軟榻上取過一條薄毯,然後輕輕地蓋在了季鯉封的身上,又開始整理起旁邊堆放得有些淩亂的奏折。
怪不得季鯉封都被累趴下了,這皇上每天的工作量得多大呀。
不說五更天就要開始早朝,就單單說這每日從全部各地呈上來的周折,都是一堆一堆的來計算。
而且季鯉封這個皇上做得還要比別的皇上更加辛苦些,因為除了這些國務上麵的事情,他還要擔心太後和他弟弟,也就是國監大人對他皇位的覬覦。
想到太後和國監大人,曲向晚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這段時間一直在往宮外跑,前兩天還被太後召見過一次,她也知道太後找她肯定是要批評她,所以也沒多在意,直接去了,誰知道就是這一去,就聽到了她不該聽的事情。
原來是太後正在召見太傅大人,外麵候著的丫鬟也不知道是去沏茶還是幹嘛了,反正不在門口,所以曲向晚一路暢通無阻又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太後見客的門外。
她剛準備推門進去,就聽見太後對太傅大人說道:“子軒一事,你也不要太過傷心了,人死不能複生,你不如挑個日子再收養個兒子,也好分散了注意力不致那麼傷心。”
曲向晚一聽,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
這個看起來總是高高在上的太後,對待太傅還挺客氣的嘛。
隻聽見太傅大人說道:“多謝太後關心,微臣年歲已大,也不折騰了,子軒喪命,也該是我命中無子送終,隻盼得能為太後謀得大事,我就算是死,也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