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吧,到底隱瞞了什麼事情。”張大牛坐下來,回複了一個捕快該有的認真和熱忱。
班主的遺孀還沒有說話,眼淚卻已經下來了。
“我叫春霞,在嫁給班主之前,其實是在太傅府上當丫鬟的。”班主的遺孀一邊哭,一邊開了口。
原來,這個春霞也算是苦命人。
她小時候,家中也算是殷實,所以即便她是個女兒家,父母也為她請了私塾先生教她讀書認字。
但是天有不測之風雲,在春霞十三四歲的時候,她的家道突然中落,父母先後離世。
她畢竟是個女兒家,涉世未深,又沒有其他的親戚可以仰仗,所以輾轉之間,便被賣去了太傅府中。
在太傅府中的時候,其實她過得也還算可以。
因為她認識字,人又聰明靈慧,所以在太傅府中待了一兩年之後,已經開始被太傅很看重了。
後來,春霞在府中跟一個下人私通,懷孕了,自然不能再在太傅府繼續待下去。
而那個讓她懷孕的下人也不肯再見她。
沒有辦法,她隻好去求太傅。
太傅念在她在太傅府伺候了多年,而且一直很負責人的份上,一時心軟,便也沒有過多計較她的事情,而是將她又賣給了一個過路的戲班子。
春霞好歹留下了一條命,賣給戲班子已經是她最好的出路,所以到了戲班子之後,她也一直很低調很任勞任怨。
戲班班主也是個很好的人,見到春霞雖然懷著孩子,但是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人又算是溫柔體貼,便將春霞娶進了門。
反正他們這些跑江湖的,能討到一個老婆也算是不容易了,也不在乎春霞肚子裏還有別人的孩子,反正戲班裏麵也有這麼多人,多一張嘴吃飯也沒有什麼,就當是收了個徒弟了。
“所以呢?你說的這些我沒覺得跟你當家的死有什麼關係呀。”張大牛看著越哭越厲害的春霞,盡量放緩了自己的語氣。
春霞聞言,立刻擦了一把眼淚,說道:“對不起,我這一說起往事就止不住,其實我今天來,是因為我突然想到我以前在太傅府是管府中的錢賬款往來的,也算是知道不少內幕。”
張大牛聞言,倒是有些吃驚了。
眼前這個女人,也不過三十出頭,看上去卻十分地蒼老憔悴,整個人都蔫蔫地沒有精神頭。
卻沒有想到她以前在太傅府竟然還身居要職。
“這次我們又回到了京城來演戲,因為聽說了晚妃之前的事情,所以我當家的就改編了一出晚妃抓妖。誰知道演出之後引起了轟動,好多人都過來看,太傅那邊肯定也是知道了。”春霞說到這裏的時候,語氣又開始變得遲疑起來。
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跟張大牛說這些事情,到底是對還是錯。
張大牛卻越來越興奮,說道:“你的意思是你當家的遇害這件事跟你們表演晚妃抓妖有關係?”
春霞點了點頭,說道:“對,不僅如此,我還懷疑是跟我之前知道不少太傅府的內幕有關,有可能是太傅那天知道了晚妃來看戲,怕我再跟晚妃見麵的話,會跟晚妃說太傅府的秘密,所以就想除掉我,所以派了殺手過來,但是卻被我當家的撞見了,所以他們殺了我的當家的。”
春霞說完,便又嗚嗚地哭了起來。
張大牛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果這件事情真的跟太傅府有關的話,那麼裏麵的牽扯肯定很多。
怪不得之前都已經牽扯到白神醫身上來了。
“你當時為什麼不說清楚情況,到現在才說的?”張大牛一想到白塵音吃了那麼多的苦,不由對春霞也有些怨言。
春霞也知道自己這件事情處理得不恰當,所以囁嚅了一下才說道:“我害怕啊,我在太傅府待了那麼多年,太傅的手段我多少了解一點,所以我害怕如果我說出這個情況,就會引起太傅那邊的報複。但是後來我看晚妃和皇上都很重視這件事情,甚至白神醫都被牽扯進來了,所以我這才生出了希望。”
張大牛也理解她的心情,所以也不好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