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很久之後,身為小糯米團子的我才接受了一個事實,那就是,穿越之後的自己依舊是小孤兒一枚,僅有的“親人”是一個時而瘋癲時而清醒的白發老頭還有取名“梅蘭竹菊”的四個婢女,當然如果把那兩隻還在蛋裏的鶴寶寶也算上的話,那就勉強算作七個人了。
老頭兒叫江赫,在江湖上曾經有一個顯赫的名字——“獨釣翁”,其內功已出神入化,看著他熟練的將血蟒完整的剝皮,我不禁感歎,行行出狀元啊,隻是,為毛要將那個慘綠慘綠的苦膽強塞進我口中?赤裸裸的虐童啊,聽四婢說我為此高燒昏迷了三天。從此之後,我再也不曾喊過江赫阿公,而是特別恭敬的稱之為公公,當然,我是絕對不會承認我是在打擊報複滴……
當思緒收回時,我已經站在了江赫的房門前,現在是我為這個將全部感情放在我身上的男子洗刷冤屈的時候了,收起心裏濃的化不開的不舍,我抬腳拽在門上,隻聽嘭的一聲,那扇飽受蹂躪的門終於晃晃悠悠的倒在了地上,激起一地的塵土。
“咳咳…”在亂的隻能稱之為窩的房間內,一個身著白衣正悠然的喝著茶的江赫被這突然而來的聲音嚇得將一口茶嗆進了嗓子裏,劇烈的咳嗽起來。
“公公”,看著這個年過花甲但看起來卻隻有四十多歲的的男子因劇烈的咳嗽而漲的滿臉通紅,我有一瞬間的恍惚,記得十二年前自己剛剛“穿到”這個曆史上從未出現的時空時,他還是一幅白發皚皚,行將就木的樣子,可是自從我極其不屑的讓那句“四十歲的靈魂卻穿著六十歲的外衣”橫空出世的時候,他就變了,將血蟒的鮮血配以穀內易於延年益壽的靈藥,不要錢似的當飯吃,再加上現在的養生理論和美容秘方,隻用了十年時間他就將靈魂與外衣調了包。十二年來,這個男子給了我最最珍貴的情親,雖然肉痛那些珍貴的藥草,但是,看著他越來越鮮活的麵孔,還有越來越少的瘋癲次數,真心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丫頭,想什麼呢?”江赫將神遊的我拉回了現實。
“啊?沒什麼沒什麼”,我感受著袖中那把曾經刺進血蟒身體的刻有“飄雪”二字的匕首,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小偷,偷走了別人的身子還有這些讓我覺得幸福的一切,“公公,雪兒不想離開您…”
看著眼前“淚眼婆娑”的女孩,江赫突然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記得十二年前自己將睡著的她獨自留在穀裏而外出采參的那天,當自己看到年僅三歲的她倒在血泊裏那種心痛的不能自已的時候,他似乎又回到了這一輩子最最痛苦的時刻。還好,那個小小的人兒隻是因為太累而睡著了,他仔細查看了一下現場,兩隻成年血鶴都敵不過的血蟒居然被一個三歲的女娃兒殺死了,就算自己遇到它也隻是勝負各半而已,看著刺入血蟒七寸的武林至寶——飄雪,他不禁苦笑了一下,打蛇打七寸,這個孩子真的隻有三歲嗎?據說血蟒一千年才出現一次,喜寒畏熱,並且刀槍不入,若食其血肉,可強健體魄;若食其赤膽則百毒不侵,還可平添百年功力,隻是這反噬的力道也…
當年自己無心存活於世,隻想著將這個孤女撫養成人之後便自行了斷,去陪伴長眠地下的妻兒。於是便將血蟒抽皮剝筋,毫不思索的把赤膽塞進了雪兒的口中,然後將血蟒之肉切好,二人二鳥就這樣血淋淋的分而食之了。想到當年小雪兒被自己強迫吃下血蟒血肉的同痛苦樣子,江赫居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要是知道接下來的十二年會被這個小魔女整的這麼慘,他當時一定會逼她全吃下去的。
“老頭兒,又在想十二年前的事了嗎?”看著他一臉悔不當初的表情,我慷慨的送了他兩個大大的衛生球,“以大欺小,為老不尊!”那可是她一輩子的痛啊,以至於她現在一接觸跟蛇有關的東西就忍不住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