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真真就看到手術室門口等待的那些士兵,都一窩蜂地湧到了手術室門口,翹首張望,群情激動。
手術門已經打開了,因為坐在輪椅上,童真真隻能看到影影綽綽的人,看不清是不是有人被推出來了。
突然,所有喧囂都消失了,周圍是一片死寂。
童真真以為自己進入了無人之境,隻看到原本圍成一堆的士兵們無聲地分成兩列,讓出一條通道來。
一輛蓋著白布的手術台車被緩慢地推了出來,白布下是隱約可辨的人形。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敬禮”,士兵們齊刷刷地敬起了軍禮,站得筆直,目送台車經過。
在如此莊嚴肅穆的場景下,童真真隻覺得心裏像被壓上了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奇跡沒有發生,那個排長還是壯烈犧牲了。
在等待的時候,她聽到了零星碎語,知道了這位年輕的排長去年才結的婚,據說妻子已懷孕了。
這可如何是好?妻子將失去丈夫,孩子將失去父親,一個家庭就破碎了。童真真心裏酸酸的,但是看到身邊這些同樣年輕鮮活的麵孔,也就理解了排長的選擇。
如果排長選擇獨善其身,那這裏將少了很多條生命,很多個家庭就會破碎了。
也許那個危急時刻,排長並沒有想太多,隻是想救他的兵吧。
台車經過身邊時,她不禁深深地鞠躬,以表示自己的尊敬,一滴淚落在膝蓋上,洇出水跡。
一部分士兵跟進了電梯,另一部分則走下了樓梯,仍是鴉雀無聲。
悲傷到極致時,不是哭泣,而是不知道如何表示悲傷。
樓梯上傳來的一陣陣沉重的腳步聲,如同踏在了她的心上。
童真真呆呆地望住關上的電梯門,那刺眼的白布看不見了,但是那個場景還是紮在腦海裏。
“丫頭”在君冷澈的幾聲輕喚下,她才醒過神來。
童真真扭頭看了一眼蹲在一側的他,發現他一臉的疲憊,這不是體力透支引起的,應該是心理引起的深深倦意。
這種時候,她怎麼有心思去問那件所謂的桃色事件?提起那個豔俗的女人,對才經曆過生死的君冷澈也是不適合的。
自然而然的,童真真抬手摸了摸他的頭,也不多說什麼,“走吧,我給你留了飯菜。”
“嗯”,君冷澈 應了一聲,起身推她,去等電梯。
這時,手術室裏的其它人也走了過來,都是一臉的遺憾。
方臉的麻醉師站在君冷澈 邊上,拍拍他的肩,“君主任,你真的盡力了,病人的傷勢太重,唉……”
童真真在其它參與手術的醫護人員臉上也看到了難過和惋惜。
原來見多了生死的醫生並不會對死亡無動於衷的,他們也會為病人歎息。
到了辦公室,童真真端著飯菜去微波爐加熱。
等她回來,看到君冷澈 手肘在辦公桌上,用手撐住頭,閉眼沉思,一臉的遺憾。
“澈澈,來吃點吧。”童真真將散發著香氣的飯菜一一擺到他麵前。
君冷澈 睜開眼,跪下身來,抱緊了坐在輪椅上的她的腰,將頭抵在她的腹部,一言不發。
過了很久,他才低低地說,“那個排長才25歲啊。”
“他是一個英雄。”童真真長歎一聲,勸慰他。
君冷澈調整了情緒,這才坐回椅子上,吃起晚餐。
吃完後,他將裝飯菜的樂扣盒去清洗。
洗完回來後,就看到童真真趴在辦公桌上都睡著了,辦公室的掛鍾指向了十一點。
她第一天到醫院上班,就遇上他做手術,真是辛苦了。
他不忍心叫醒她,取下自己的大衣,將她裹好,抱在懷裏,去車庫取車。
等童真真醒來,已在暖和的被子裏了,被君冷澈 抱在懷裏。
她揉揉眼睛,帶著惺鬆的睡意,問,“怎麼在家了?我洗澡了沒?幾點了?”
“小丫頭,睡得像小豬一樣。我抱你回來的,給你擦洗過了。睡吧,十二點多了。”君冷澈 覺得她萌得真像個小寵物,親了親她的額。
睡了一會的她,意識慢慢有點清醒過來,又想起了在影音室裏聽到的事。
雖然最後,她相信了他的清白,但是她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他,有人在背後搞鬼的事。
這種事,在家裏說比較好,以免隔牆有耳。
“澈澈,我晚上撞到兩個人在影音室那個XX,還聽到一件事。”她不由睜開了眼,抬頭去看他的眼睛。
“哪個?”君冷澈 有點吃驚,竟有人在醫院裏也敢偷情,太張狂了。
童真真努努嘴,“這不是關鍵。那兩個人,有一個是露絲,她說跟你有過一腿,還清楚地指出你右腿內側有一顆痣。”
君冷澈 看她一臉平靜地說完這件事,心裏倒暗自詫異,小醋壇子聽到這事,竟沒有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