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童真真將目光投注在被兩個精壯中年婦女夾在中間的米雪兒的身上時,立刻就發現異樣。
按理,深愛龍天禹的米雪兒的表情應該是悲痛欲絕的,再不濟也要麵露悲色。然而,米雪兒的表情是木木的,她呆呆地盯住自己麵前的青磚,像個擺設一樣,站在那裏。仿佛死去的是一個漠不相關的人。
這太反常了,童真真心念一轉,就向米雪兒走去。
沒想到,米雪兒左邊的一個黑壯婦女就上前,擋住童真真的路。
“這是什麼禮數?吊唁的客人不能跟家屬說話?”童真真挑高了眉,聲色俱厲地質問。
“我家夫人悲傷過度,請不要打擾她。”黑壯女蠻橫地張開雙臂,不冷不熱地說,言語間並不見對米雪兒的尊敬。
童真真還看到留在米雪兒身邊的那個婦人,抓緊了米雪兒的胳膊,將她拉到身後。
怎麼看這兩個婦人不像是一般的家政人員,而像是看守。為什麼不讓米雪兒跟外界接觸呢?童真真不由想到剛才進墓區大門時,看到很多人在攔車檢查,因為自己的車是軍牌,所以才暢通無阻地進入了大門。
看來是龍天揚不想有外人參加這次葬禮,怪不得最喜歡挖掘豪門內鬥的記者一個都沒看到。
童真真越想越覺得蹊蹺,升起了一探究竟的念頭。她回頭瞅了厲明一眼,指了下米雪兒,後者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米雪兒,我是童真真。你還好嗎?”童真真猛得扯開嗓子大喊,就往前衝。
黑壯婦人眉頭一皺,就伸長手臂,想推開童真真,還厲聲嗬斥,“哪有在人家葬禮上大喊大叫的?”
說是遲,那是快,厲明叭叭兩掌就打落黑壯婦人的手,並朝她麵門,推了一掌,“哪家人養的奴才,不懂規矩,跟客人動手?!”他的力道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擋的,黑壯婦人“咚咚咚”倒退好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米雪兒身邊的婦人鬆開了手,跑上前來扶倒地的黑壯婦人。
童真真趁機跑到米雪兒的身邊,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晃動她的身子,“米雪兒,米雪兒,你還認識我嗎?”
米雪兒緩緩地抬起頭,望住自己,童真真看到她眼神渙散,一片迷茫。
不對,米雪兒看起來神誌不清的樣子,是不是被人下了藥?童真真吃驚她的木訥表現,心想為什麼有人這樣做呢?是怕米雪兒說出什麼事嗎?
痛感可以讓人短暫集中注意力。為了喚醒米雪兒的神智,童真真死勁在她的手背上掐了一把。
果然,聽到“啊”的一聲,就看到米雪兒眉頭一皺,眼淚都湧到眼眶裏了,眼睛裏終於有了焦點。
米雪兒盯住湊在眼前的童真真的臉,眉頭擠在一起,仿佛在努力地想,終於眼神一亮,開口就是“狐狸精”。
童真真嘴角抽了抽,KAO,沒想到自己在米雪兒的心裏,還是小三的角色。看來女人對情敵的敏感度,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是那麼容易被忽略的。
這時,龍天揚身邊的兩個保鏢惡狠狠地衝過來了,分明是聽了他的命令,要阻止童真真和米雪兒交談。
黑大個強子張牙舞爪,麵容可恨地推開在念經的和尚,大跨步而來。
“哼,背主棄義的家夥,龍天禹有靈,一定怪自己瞎了眼!”童真真白了強子一眼,衝他吐舌頭,大聲的指責。
童真真想到強子以前一直跟在龍天禹身邊,一定是屬於心腹之類的。這龍天禹遇害,明擺著與龍天揚有關,強子卻這麼快就投靠龍天揚了,真是人心涼薄啊。
這時,童真真有點理解龍天禹一直對人保有戒心的習慣了。
強子聽了,腳步一頓,張開口,像是要辯解,但是很快就抿緊了嘴,加快步子,走來。
把守米雪兒的兩個婦人也一並衝過來,想拉走米雪兒。
童真真大喊一聲,“厲明,這幾個交給你了。”說完,她拉著米雪兒就向外麵跑去。
“好咧。你帶人先走!”厲明活動了一下手腳,以一敵四地迎了上去,將四個追兵攔了起來。
兩個女的好對付,厲明不過衝她們的心窩猛踢一腳,她們都飛出去了,倒在地上,一翻眼,暈了過去。
至於兩個保鏢,厲明和他們一比劃,就發現強子的身手還行。於是,他就先集中對付另一個弱的,三下兩下將那人的胳膊卸了下來。接著,他專心應對強子。
“你誰啊?快放開米雪兒~”在大殿另一端的龍天揚一看情況不妙,也叫喊著衝過來。
童真真一看旁邊有個和尚在敲木魚,她搶了過來,衝著龍天揚的麵門,就扔了過去。趁他一愣神的功夫,她已拉著米雪兒跑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