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你是不是很後悔當初答應幫我?”
篤信稍稍打起精神,眼睛卻是炯炯有神:“士為知已者死。”
郊外。
紫兒靜靜的站在那兒,微風輕輕掀起了她那紫色的紗裙,她黑如瀑布的發絲也隨著風輕輕飄揚,那白的幾乎透明的皮膚,在紫衣黑發的渲染下更為顯著,遠遠望去,竟不似真人。
一樣的夕陽西下,卻不複昨日的心情。看那夕陽的暈黃與暈紅,迷離而遙遠,就像她此時的心緒,迷迷離離,毫無清晰感,亂如葛麻。
回到藺家,天色已黑,藺如母子如早上一般已經坐在餐桌前恭敬等候,空出主位。紫兒心中漾起暖意,眼波如水,笑意晏晏,施施然而坐,聲音輕柔快樂:“我們吃飯吧。”
藺如原本擔憂她再也不會回來了,現在看見她終於安下心,笑逐顏開,吃飯也津津有味,隻有葛大嬸憂心忡忡,心中十分不安。紫兒看在眼裏,並不著急詢問,她累了一天,基本沒怎麼吃過東西,早已餓的頭暈眼花、饑腸轆轆了,眼下最要緊的是吃飽肚子,至於葛大嬸,她還需要一些時間。
“娘。多吃點。”藺如看似一句無關要緊的關心話,其實眼睛卻一直在給母親使著眼色。紫兒仿佛不知,依舊吃的香。
一桌三人,各懷心事的吃著,屋子裏隻有三人輕輕的咀嚼聲。
“紫姑娘,我是一般婦道人家,嘴裏藏不住話,你願意來我家住,那是我們母子的榮幸,我們感謝尊重你,不敢也不該打聽你的事,隻是這鄉裏鄉鄰的,我……”藺如的眼神還是沒能製止住母親的開口,他或許也明白,母親對鄉鄰們的熱絡奉承態度完全是因為他,這份母愛,他不能不接受。紫兒心裏明鏡似的,又怎麼會不明白?
“有旁人來打聽過了?還沒有找到,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紫兒貧斂娥眉,頗有些無奈,綠蘿對她,就如她對綠蘿,從小一起長大,雙方知之甚深,怎麼會輕易讓她找到?
“其實,那些男人真正失蹤也就三日,那麼多的人一下子全部消失,不會沒有任何動靜的。”藺如的話如當頭棒喝擊醒了紫兒混沌的思緒,失蹤不過三日?依據那些新墳的土堆色澤,應該是半月之前,那男子的失蹤為何卻隻有三日?
藺如母子原本以為這些紫兒都已知曉,誰知看她神色驚訝,卻是不知,葛大嬸這才趕緊解釋道:“最後一個孕婦殘死後第二天,綠兒姑娘就來了。她漂亮活潑,靈動可愛,非常討人喜歡,很快就與我們這裏很多人認識了。當她得知我們這裏竟然發生了這樣慘無人道的事情後,激憤填膺,向我們保證道,她一定會揪出凶手,為我們報仇除害。可是,等到第二天,卻不知道為什麼,她跑到很多人的家裏將那些男子都反綁在椅子上,除了她,不許他的家人將其放開,還說這樣做才能保證他們的家人平安。大家不明所已,隻當她是胡鬧,待她走後,便將人放了。誰知後來,她便將這些男子一眾綁了,每日傍晚時分將人拉走,待到天明又將人安全送回。來來回回,眾人是敢怒不敢言,那綠姑娘人長的漂亮,可是那下手卻很是毒辣,聽說其中一個男人不滿她的這種做法,她不知怎麼變出多條小青蛇來,直接鑽進那男人的身體裏,硬是把人嚇的半死,大家對她很是懼怕。你不知道……”
紫兒打斷了葛大嬸喋喋不休的話:“你是說,綠蘿來後,就沒有再死過孕婦。她起初本不打算抓人,發現大家都不聽她的,才將人抓走,而且傍晚抓清晨放,沒過幾天,卻又直接把人抓走,徹底消失了。”
葛大嬸忙不迭的點頭:“對對對。就是這樣。”
紫兒感覺事情有些不太對,與自己之前所想的差距太大,心念一轉,急切道:“還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葛大嬸眯起眼,細細想著,這時,藺如開口說道:“上次那劉嬸來和你說什麼了?”
葛大嬸明顯一驚,她不曾想到兒子竟然會重提這事兒,上次她打了個馬虎眼糊弄過去了,沒想到他還記著。
紫兒目光灼灼的盯著她,讓她更加別扭,她不自然的轉過臉去,像是想要避開這個話題,奈何她的神情越是古怪,紫兒和藺如越是好奇,對紫兒而言,說不定這還是一個重大線索,他們又怎麼會讓她輕易避過去呢?
葛大嬸麵色訕訕的,見避又避不過去,躲又躲不掉,可是說又說不出來,臉刷的一下紅了,急道:“你們…你們說,我怎麼和你們說啊,你們一個小孩子,一個一看就是未出閣的姑娘,我…我怎麼說啊?唉…。這…。”